地下溪流蜿蜒曲折，冰冷的水流漫过胸口。纪云冲和夜莺借着头灯的微光前进，保持着专业的警戒距离。
"你的伤口，"夜莺突然开口，声音在洞穴中回荡，"需要重新包扎。水里可能有细菌。"
纪云冲看了看左臂，绷带已经被溪水浸透："等到了安全地点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
话没说完，前方突然传来异样的水声。两人同时熄灭头灯，屏住呼吸。
"有人在前面，"夜莺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至少两个，带着水下呼吸器。"
纪云冲摸出一把防水手枪："伊万诺夫果然想到了这条路线。"
"不，"夜莺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不是伊万诺夫的人。他们的装备声音不一样...这是..."
一束强光突然从水下亮起，照得整个洞穴如同白昼。
"中国海军特种部队的标准配置，"夜莺低声说，"看来永恒之蛇打算把所有人都派来了。"
纪云冲的瞳孔微缩。如果是中国特种部队，那情况就更复杂了。这些人的水下作战能力，可能比伊万诺夫的人还要强。
"有个办法，"夜莺突然靠近他，"但你得相信我。"
纪云冲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喷在耳边，带着一丝紧张："说。"
"这支部队我很熟悉，"夜莺快速说，"我可以引开他们。你带着箱子先走。"
"不行，"纪云冲断然拒绝，"太危险。"
"Ghost，"夜莺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只是..."纪云冲顿了顿，"不习惯抛下队友。"
黑暗中，他感觉到夜莺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就记住，你欠我两次了。一次是救命，一次是...信任。"
不等纪云冲回答，夜莺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去。
几秒钟后，左侧的洞穴中传来一阵水花声。特种部队的强光立即转向那边。
"记住，"夜莺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河谷见。"
纪云冲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水流中，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队友感到担心。
河谷的夜色被一轮新月照亮。纪云冲从地下溪流出口爬上岸，迅速检查四周环境。
Jack的声音在通讯器里断断续续："Ghost...我们...甩掉了直升机...正在赶往...接应点..."
"收到，"纪云冲简短回答，目光不停扫视河面，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距离夜莺分开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按照她的身手，应该早就到了。
"来找我？"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纪云冲转身，看到夜莺正靠在一棵树上。她的作战服还在滴水，头发也湿漉漉的，但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
"解决了？"
"嗯，"夜莺走近，"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溪流的支线里打转。"她说着，突然皱眉，"你的伤口。"
纪云冲这才注意到左臂的绷带已经完全被血水浸透。伤口在冰冷的溪水中泡了太久，开始发白。
不等他说话，夜莺已经拉着他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坐下。她从防水包里取出医疗包，动作娴熟地为他更换绷带。
"你的手很稳，"纪云冲看着她认真的侧脸。
"必修课，"夜莺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在莫斯科，他们要求我们必须能在极限条件下完成手术。"
月光下，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纪云冲突然发现，这个顶级杀手其实有着一张很温柔的脸。
"好了，"夜莺系好绷带，"这次应该..."
她的话没说完，纪云冲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你也受伤了，"他盯着她的侧腰，那里的作战服有一道裂痕，隐约可见血迹。
夜莺愣了一下："只是擦伤。水下和特种兵纠缠的时候..."
纪云冲已经拿过医疗包："我也学过急救。"
两人相对无言。月光下，只有纱布摩擦的轻响。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但此刻在这片河谷，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Ghost，"夜莺突然开口，"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
"让别人帮你处理伤口？"
"不，"她轻声说，"第一次觉得...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纪云冲的手顿了一下，抬头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不再是职业杀手的冰冷，而是一种他熟悉的孤独。
夜色渐深，河谷的风带来一丝凉意。
纪云冲和夜莺并肩坐在岩石上，享受着短暂的宁静。远处的直升机声渐渐远去，似乎是被Jack和Sarah引开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金属箱？"夜莺打破沉默，目光落在纪云冲身旁的黑色箱子上。
纪云冲沉吟片刻："先交给龙婆。她是我在东南亚的联络人，能帮我解开里面的秘密。"
"你不怕她背叛你？"
"在这个圈子里，"纪云冲轻声说，"信任是最奢侈的东西。但龙婆欠我一条命，我相信她不会轻易出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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