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送娇娇去上学了，路上也劝了她，叫她不要想多了，好好读书。大人的问题让大人们去解决。
娇娇走后，德翠和小凤去了刘旺平家。
大翠在屋里带孩子。刘旺平不在家，和他母亲一起走亲戚去了。
她们直接问了大翠，问她是怎么打算的。
大翠说，她还是舍不得孩子，她想把娇娇带去外面读书，外面的教育条件好些。不过这些，她还没有和刘旺平商量。
小凤忍不住问道，“你是在带孩子还是在上班啊？”
“在家带孩子。”
“还是租得房子吧？”
“是的。”
“那我就直说了哦。你们开支也不小，全靠他刘旺平一个人挣钱养你们。他挣得再多，养两个孩子也难啊。说不定，他也不愿意再带一个孩子。”
德翠也说道，“是啊，过日子是实实在在的柴米油盐，可不轻松。刘旺平再好，他也不是娇娇的亲爹啊。再说，娇娇在镇上上学上得好好的。”
小凤又说道，“是啊，娇娇学习好，中途转学多影响孩子啊。她和爷爷奶奶感情好，她也舍不得他们啊。”
大翠低着头，估计也明白了，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她自己目前就是一个全职妈妈，过着手心向上的日子。刘旺平说得倒好，真正到那一步了，又会是什么样呢？
娇娇现在在家，除了身边没了她这个妈妈，可有宠她爱她的亲爹，还有疼爱她的爷爷奶奶。两个姑姑对她也好。
她在熟悉的环境上学，有她的好朋友。再说，娇娇正在气头上，也不会愿意跟她走啊。
德翠又和她说了说这两年家里的情况，说了德福到处找她、生病住院、卖菜供娇娇读书等情况。
也说了娇娇的一些情况。
大翠默默听着，也不停地用手抹眼泪。
她早该料到今天的局面，她得为了她的选择买单。
她说等刘旺平回来了，就和他一起过去找他们谈谈。
她们回去了，反馈了大翠所说的话。
大姑父也从镇上回来了，他一早专门去咨询了。
大家正还在商量着。刘旺平和大翠就到了。
大翠打量着这个熟悉的家。再次走进这里，她还是有几分动容。
不知道她会不会想，要是她没有离开会是什么样。
离婚是毫无疑问的。现在要商量好，怎么办理。
刘旺平先开口了，他说他们什么都不要，再给德福和娇娇补偿点钱，让德福说个数。
至于娇娇的抚养权，他说让孩子自己选。如果选择跟妈妈大翠，他们就带她去外面上学。德福每个月给抚养费。
如果选择跟爸爸德福，他们就每个月给抚养费。
他还提了大翠名下的田地，反正是一个村的，也好办。离婚后，把大翠的田地划到他家。他还说，田地好坏远近都无所谓。
当然，这件事到时候要请村委会办理。
看来他是有备而来，估计也是去和亲戚商量了的，或者是去咨询了的。
他的态度倒还好。弄得这边不好搭话了。
大姑父还在组织语言，爷爷就开口了。
“娇娇是我们的孙女，我们不会让她去外地的，我们不会放弃抚养权。”
刘旺平说道，“我们没有和你们争抚养权。我说了啊，看孩子的，让她自己选择，自己决定。”
奶奶又说道，“大翠，你的那些陪嫁家具，你还是拖走吧，放到我们家里不合适了。”
大翠压根儿没想过这些，奶奶这样说，她有些意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刘旺平答道，“这些家具就算了吧，我们拖走，算怎么回事啊？还不让人笑话啊？”
大姑父想了想，觉得刘旺平说得可以，他还是有诚意的。他没有提分财产的事情。
也是，在农村的普通家庭，也没有多少财产。只有几间房子，也没有多少存款。有的话，也是德福辛辛苦苦赚的，何况还要养孩子呢。
至于补偿款，他们再商量商量。
他问了问爷爷奶奶的意见，他们觉得可以的话就这么定。
爷爷奶奶还是一脸担忧，他们总担心娇娇的抚养权问题。
大姑父给他们使眼色了，意思是让他们先别担心。
当事人德福，面无表情。他突然站起来，进屋去拿出了结婚证，啪地一声，丢到了地上。
两本红色结婚证躺在地上，那么刺眼，那么无辜。
大姑父连忙从地上捡了起来，收好了，办离婚时可是要出示结婚证的。
大翠再次低着头，她不敢看德福。
德福也没有看她，靠墙站着，好像他是一个旁观者。
大翠和刘旺平站起来准备走了，奶奶又进屋去把那两口袋衣服拿出来递给她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愣了会儿，还是接住了。
她心里也不好受，她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近十年，和大家都有感情。
她强忍着泪水，往外走了。脚步有些沉重。
不知道她当初离开时候到底是怎样的。
他们走后，奶奶长叹了几口气。德福坐回到椅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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