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絮，好久不见啊。”隔着一扇玻璃，秦瓷声音沙哑中透着一股极致的恨意。
温絮也同样隔着对话玻璃看着里面的她。
“不久，你才进来没多久。”温絮的话让秦瓷止不住笑出了声，她手捂着半张脸，依旧能看出来她在哭，眼泪顺着眼眶落下来，
“温絮我知道你嘴巴里面吐不出来好话，所以我每次见到你，我都想要撕烂你的嘴巴。”
温絮拿着对话机没有说话。
“可怎么办呢？我在这个地方，唯一能找说话的人好像就是你了。”
“温絮，你知道吗？”
“我真的好恨你！”
“我记得我有一次去找你，你知道我看见什么吗？”秦瓷完全都不需要温絮回答她，她自言自语，
“我看见你在舞蹈房里面，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正好就落在你身上，你穿着白色的练功服，跳着小天鹅，脚尖着地连续的转圈，优雅美丽，真像是高贵的天鹅。
从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论再怎么用力，我也追不上你，我跟你从来都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我是靠着秦川弥留下的那些情谊，在你们施舍中才能生活的寄生虫，而你温絮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我不甘心啊。”
“我不甘心为什么他的眼中只有你，分明我也很优秀，凭什么从小到大他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你。”
“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哪里好，好到他能为了你去当兵，将自己置于危险中，你知道吗？我去雪山找过他，他开始不见我的，是我用秦川，我才有见到他的机会。”
温絮“嗯”了声，她看着对面的秦瓷，不过进来半个月，她就苍老了十岁，整个人没有了干练，她脸上都是泪痕，嘴巴被她用牙齿咬出了深深的痕迹。
“我跟他说，我愿意嫁给他，我愿意做他的贤内助，我愿意……”
“我说了很多，最后他对我说，秦瓷你自重。”
“温絮，你知道吗？为了从顾爷爷那里得到婚嫁自由，他死过两次！在你轰轰烈烈追裴安，闹的满城皆知的时候，他被人刺穿了肋骨，子弹从他肩膀擦过，我看过报告，报告上写着差点就刺穿心脏！”
秦瓷说到这里，她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嫉妒出来的嘶吼，有的只有无尽得不甘心。
不甘心顾黎川眼中从来就没她，更觉得荒唐又讽刺，最后是自嘲。
“为了能娶你，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以为他回来就会立马逼着娶你，结果他没有，他将自己都快逼疯了，也没有做出逼迫你的事情。”
“我倒是希望这样继续下去，我没有料到你变了，你忽然就性情大变，从作精大小姐变的开始理解他，去懂他的心意，让他的希望不再落空！”
秦瓷双手紧握成拳，几乎隔着玻璃冲着温絮怒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忽然改变，温絮你和顾黎川的结局不该是这样，不该的！”
说着说着，她眼泪再次从眼眶中落下，猝不及防，满眼的哀伤。
温絮皱眉：“你找我来就为说这些？”
“想知道秦川的尸骨在哪里吗？”秦瓷抬手擦着眼泪，她吐出了口气，“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答应让顾黎川撤销对我的控诉，让我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温絮看着对面的秦瓷，她白皙的手指撑着下巴：“你在跟我讲条件吗？”
“温絮，我很清楚你们多在乎秦川，特别是陆浅浅！秦墨寒被判死刑，那么接下来你们的心病就会是找到秦川尸骨，让他落叶归根。”
“你会答应我的。”
秦瓷无比笃定。
她找温絮过来，当然不是跟温絮说她多么不甘心，她主要目的是从这里出去，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秦川是她唯一能抓住离开这里的东西。
“秦瓷，秦川是你哥哥，你到现在都还在利用他，真是白瞎了秦川小时候对你的好。”
温絮的嘲讽让秦瓷激动瞪着她：“你不用在这个时候装好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我没有落得这个下场，我也不至于利用秦川！”
“温絮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的错！”
“哦，我拒绝。”
温絮神色很淡然。
秦瓷趴在玻璃，眼底都是愕然，她激动喊道：“拒绝，你怎么会拒绝！你以身涉险抓住秦墨寒，不就是想要知道秦川在哪里，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却拒绝我！温絮，你疯了吗！”
“你都知道秦川在哪里，我用脑子想想也能知道。”温絮起身，她看着玻璃对面，眼睛陡然睁大，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面目狰狞的秦瓷，
“秦川在秦家祖祠。”
“你……”秦瓷的反应，温絮知道她答案猜对了。
至于秦瓷是怎么从秦墨寒那里知道，秦川是在秦家祖祠，她不打算去问。
只要找到秦川就好。
从监狱走出来，温絮只觉得有点好笑，她以为他们是读懂了秦墨寒这个人，他是疯子，是卑劣的过街老鼠，这样的人居然将秦川带了回来，还让秦川进了秦家祖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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