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烟溪村染成暖金色,小雨抱着一个用深蓝土布精心包裹的方正包袱,脸蛋红得像熟透的山果,眼睛亮得惊人,一路小跑到院中。
她身后,陈利嘴角噙着狡黠灵动的笑意,不时用胳膊肘轻碰身旁沉默的小硕。小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虽一言不发,微微扬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期待与紧张。
“奉临大哥,卿尘大哥!”小雨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结巴,她将包袱小心翼翼捧到正在整理药材的奉临和卿尘面前,“我们……我们给你们做了新衣服!试试合不合身?”那包袱的严实程度和孩子们异常郑重的神态,本身就透着一股不寻常。
奉临停下手,微微侧耳。空气中飘来新布料的洁净气息,隐约还有一丝极淡的、难以辨识的植物清涩和山茶花的微香。他唇角弯起温和的弧度:“哦?你又有什么新的灵感啊!”
“大哥,嘻嘻,我灵感很多的,好吗?”小雨抬手骄傲的给自己比了一个大拇指。
卿尘放下处理药材的短刀,目光掠过包袱边缘露出的一抹鲜艳色彩,心中蓦地一动,某种模糊却令人心慌的预感让他耳根隐隐发热,下意识避开了奉临敏锐的“张望”。
陈利已迫不及待地和小雨一起解开包袱,两件做工精细、颜色正红得惊人的衣袍展现在眼前。
衣襟处以金线绣着流畅的缠枝纹,袖口锁边整齐挺括,针脚细密得远超小雨平日水准,明显倾注了超乎寻常的心血与时间。
“快换上!快换上看看!”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催促,眼里闪烁着如同星子般亮晶晶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期待,这反常的热情和衣袍的精致华美。他们究竟为何如此用心?
奉临被推着站起身,指尖触碰到衣料时,细细抚过那些紧密均匀得惊人的针脚。他虽看不见那灼目的色彩,却能想象其热烈,以及背后难以估量的心意。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轻声问:“是什么颜色的?”小雨大声回答,带着满满的自豪:“是红的!像最红的山茶花!我熬了好几夜才绣好这些花纹呢!”
奉临笑了,那笑意从他唇角漾开,直至心底,让他整个人都柔和明亮起来。“很暖和,手艺越来越好了。”他说,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任由孩子们帮他将外袍穿上。
那鲜艳的红色映着他清瘦苍白的脸颊,竟焕发出一种奇异的生机与光彩。
卿尘则有些僵硬地接过另一件衣袍。触手是柔软却挺括的质感,绣纹繁复精美,针脚缜密,绝非寻常玩闹之作。
他看着奉临穿上红衣的模样,心口无端端地跳快了几分,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
卿尘默默褪去外衫,换上了那件红衣。他身形挺拔,华美的红衣穿在他身上,竟显出一种利落而庄重的俊朗。
只是他这几年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线条紧绷,眼神飘向远山,不太敢看奉临的方向,古铜色的肌肤下透出窘迫的暗红,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衣襟上精美的绣纹,泄露着内心的波澜。
三个孩子围着他俩,眼睛眨也不眨,仿佛在欣赏举世无双的珍宝。小硕突然清了清嗓子,不知从哪儿摸出那本破旧的戏文册子,翻到特定的一页,模仿着上面人物的腔调,一本正经地拖长声音:“吉—时—已—到—”
陈利立刻心领神会,拍手跳起来,指着那画:“拜天地!拜天地!我看傲娇硕那些小说里穿了这样的衣服,就是要拜天地结婚的!”
小雨也兴奋地脸颊通红,眼睛亮晶晶地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奉临大哥和卿尘大哥结婚!像画里一样!这衣服就是照着最漂亮的喜服做的!”
奉临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了然失笑。
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悄然爬上他清瘦的耳廓。他下意识地朝卿尘的方向“望”去,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心底那最初的悬念落地,化为一丝隐秘而滚烫的涟漪。
卿尘更是浑身一僵,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他想开口,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底深处,那破土而出的嫩芽似乎正被这直白而热烈的“仪式”催生,一种混合着极致羞赧、窘迫、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甜意的情绪攫住了他,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都有了明确。
“大哥大哥,就拜一下嘛,我们村子里都没人结婚办喜酒,我还是第一次绣婚服呢!”小雨拉着奉临的手摇了摇,满是祈求。
奉临感受到袖口轻微的拉力,听着孩子们雀跃而充满期待、甚至带点孤注一掷意味的声音,那份不好意思渐渐被一种温柔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暖意取代。
他侧耳,能听到身旁卿尘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他忽然很想知道,卿尘此刻脸上,会是何种表情。他朝着卿尘的方向,极轻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卿尘接收到了那份无声的询问与应允。他看着眼前三个孩子眼中纯粹无比、甚至带着点生怕被拒绝的忐忑的期待,那光芒真诚而炽热,灼得他心底的不好意思彻底融化,涌出酸软的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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