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袭的虫群太过庞大，经历了马恩河战役的失败后，帝国人心惶惶。
东泰勒离首都的直线距离，只有500公里左右。
这里更是帝国的发源地，所有君王和贵族的祖坟都埋在此处，一旦陷落……就不仅仅是军事上的问题了。
“他们的繁殖速度太过骇人，我们上一次交手的时候，华沙境内的异虫已不足百万。这才过去了几年时间，它们就能繁殖出上百万部队，对东线展开大规模反扑。我们面对的情况，无比严峻，需要更多的兵力支持。”
鲁登道夫轻轻点头，赞同兴登堡的说法。
“报告！”
楼下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年纪轻轻的参谋官，气喘吁吁地冲进房间，甚至忘记敲门。
“前线部队急电！第8集团军的前锋部队，与虫群接触后……全军覆没！”
兴登堡的脸色变得铁青。
鲁登道夫则保持着最基本的冷静，快速扫视电报上面的内容。
“该死！它们比我方预计的时间，足足提前了十二个小时！”
鲁登道夫转向身后的作战地图，将帝国部队的蓝色棋子，从东泰勒领土的最前线，一一撤下。
“我们的侧翼完全暴露，位于东南方向的虫群，进军速度极快……如果放任它们前进，第8集团军的主力部队会被围歼。”
在他画的圆圈里，有十几个部队的旗帜。
“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
鲁登道夫深吸一口气，说道：“第一，立即组织撤退，放弃东泰勒区域，保存东线的主力兵团。”
“不可能。”
兴登堡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问题说过了，如果皇室和贵族的祖坟，都落在这些怪物的手里……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场战争的奇怪传闻。”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鲁登道夫心领神会。
先前的一场战役里，曾有人见过自己的亲人，出现在战场上。
他们被改造成了异虫，在保有人身的基础上，拥有虫类的部分躯干。
虽然帝国高层严令禁止，有关人员讨论此事。
可是从帝国科学院和后续的反应来看，这件离奇夸张的传闻，多半是真的。
“第二个选择，只有战斗一途。”
鲁登道夫的声音变得沉重，将东南方向的虫群标注。
“我们要集中所有兵力，在虫群完成合围前，先击溃其中的一路。”
兴登堡元帅走到窗前，望向黑暗中的东方。
远处偶尔有炮火的闪光，能照亮那里的天空。
“我们和任何一支虫群，都会面临两路夹击的尴尬处境……但眼下的情况已经别无选择，召集所有参谋，一小时后开会。”
鲁登道夫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兴登堡继续站在窗前，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黑暗。
……
一小时后，指挥部挤满了高级军官。
烟雾缭绕的环境里，鲁登道夫站在地图前，用指挥棒指出数个关键位置。
“……我建议集中第1、17和20军的所有机动力量，利用铁路网络快速北上。你们要在虫群完成合围前，率先击溃南面的敌军。”
柯尼斯堡被重点点名。
“20军要采取迟滞战术，逐次抵抗，为主力争取足够的时间。”
“将军。”
一名年长的军长，皱着眉头问道：“如果南路的虫群，突破的速度太快，该怎么办？我们会被正面和南面的虫群，夹击在包围圈里，失去一切补给。”
“时间，20军和正面疑兵，必须要做足表面工作。我已命令帝国的三支航空队，对最前线展开地毯式的轰炸。它们加上足够数量的炮兵，会给虫群营造出一种假象，那就是东线兵团的所有主力，都在这块小地方上。”
鲁登道夫转向另一名参谋。
“汉斯，铁路调度方案准备好了吗？”
“是的，将军。”
这名年轻的参谋，展开一张图纸。
“我们可以在18个小时内，把三个军的重型装备，运送到坦能堡一线。除此之外，第8集团军的预备部队，将会在急行军的状态下，配合第17军的作战。他们会防止正面的虫群，南下支援自己的同类。”
讨论持续到深夜。
各种可能性被提出、分析、否决或采纳。
兴登堡在大部分时间里，都保持沉默，偶尔提出一两个问题。
当最后一名参谋陈述完他的观点后，房间陷入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元帅。
兴登堡缓缓站起，他的身影在煤油灯的照耀下，显得异常高大。
“先生们。”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
“我们面对的战争，史无前例额……敌人不是多玛人，也不是法兰西人，更不是不列颠人。它们是地狱的造物，魔女的爪牙。这些臭气熏天的虫子，想要吞噬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历史、我们的灵魂，甚至颠覆整个帝国。”
兴登堡停顿下来，扫视面前的脸孔。
“但是，我们泰勒人从不退缩……皇帝陛下把东线交给我们，是因为他始终相信，在场的大家能保卫帝国的荣耀。东泰勒不仅仅是一片领土，它更是所有人的发源地，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的故乡。我们不能，也绝不会放弃它！”
鲁登道夫注意到，元帅阁下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情绪激动的兴登堡，声音却坚定如铁。
“我批准鲁登道夫将军的计划，但有一个修改。”
兴登堡的手指，突然戳向柯尼斯堡。
“无论如何，这里也不能陷落……一旦计划失败，虫群要涌入城市，就点燃整座城市，掩埋帝国的荣耀和历史。”
鲁登道夫看向那个地点，没有说话。
“执行命令吧，先生们。”
兴登堡最后说道：“天佑泰勒帝国，皇帝陛下万岁！”
当军官们匆匆离去，执行各自的职责时，鲁登道夫留了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元帅，你对胜利充满疑惑。”
兴登堡摇了摇头，说道：“胜利是一种奢望，鲁登道夫……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历史永远不会原谅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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