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星的黄昏中，林夏突然抬头，看见两颗火卫同时在穹顶两侧出现——这个天文现象在轨道力学上不可能存在。他眼角滑落的泪水在低重力环境下形成漂浮的水珠，其中一颗恰好组成了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
而在更高的维度里，某个存在正注视着这个错误。
【另一个平行宇宙——帝皇宇宙！！！】
齿轮教堂的钟在无人的黎明自鸣。
洛萨-塞昆达斯的麦田泛起波浪，十二座蒸汽塔楼同时喷出白色烟柱。主教克莱门特摔碎圣血酒，暗红液体在《圣言录》羊皮卷上蜿蜒成双头鹰的形状。他的伺服颅骨突然尖啸着冲进彩窗，黄铜眼眶里迸出蓝色电弧。
"祂在收割场。"机械神甫的二进制祷告变成嘶吼，所有探针在那一刻熔化成金水。
麦浪分开的瞬间，十万台联合收割机的蒸汽核心同时熄火。田垄间的农奴们跪进黑土，他们生满老茧的手掌按在突突跳动的机械心脏上——这些植入器官正与某种古老频率共振。主教看见自己的紫金圣袍无风自动，刺绣的雷霆纹章活了过来。
祂站在麦田中央。
不是王座厅里干瘪的尸骸，不是圣像画中模糊的剪影。燃烧的黄金巨人将晨雾灼出人形空洞，光芒比穿梭机坠落时更刺目。克莱门特主教的视网膜开始碳化，但他仍能看见那些在帝皇脚边疯长的麦穗——它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饱满颗粒，麦芒上挂着晨露般的液态金属。
"圣父啊..."主教喉咙里滚出的哽咽带着血沫。他的膝盖砸碎了三粒麦穗，金色汁液在教袍上烫出冒烟的孔洞。远处传来机仆们整齐划一的颅骨爆裂声，他们的抑制器芯片在圣光中熔解成银溪。
机械教考察船"欧姆弥赛亚之视"突然从同步轨道坠落。它燃烧的残骸划过天际时，舰长最后的通讯仍在循环播放："...检测到亚空间读数归零...重复...方圆十里没有阴影..."
行星总督的私人频道在此刻激活，加密的唇语在视网膜投影上跳动："告诉泰拉，第五预言应验了。"
帝皇抬起祂燃烧的头颅。自大远征以来，人类之主第一次对凡人开口。祂的声音让最近的五台战斗伺服当场解体，让三百名朝圣者的基因种子开始萌芽，让克莱门特主教永远失去了聆听其他声音的能力。
"我闻到了没有腐臭的麦香。"黄金巨人说。祂的每根睫毛都在滴落液态火焰，麦田在脚下化作流动的金海。"多么...陌生。"
当第一缕真正的阳光刺破云层时，人们发现所有收割机的镰刀都变成了金色。而在三公里外的灌溉渠里，十二具混沌卵的尸骸正在蒸发——它们扭曲的肢体间插满麦穗形状的纯金长矛。
齿轮教堂的钟声在第七个黎明破碎。
帝皇的指尖划过洛萨-塞昆达斯的地壳，岩浆在祂划定的沟壑中冷却成六边形道路。十万名农奴放下镰刀，他们的瞳孔里跳动着数据流的金光——圣言正通过视神经直接烙进大脑皮层。主教克莱门特看见自己的手掌正在晶体化，皮肤下浮现出微型电路的纹路。
"铸造世界标准模板。"黄金巨人宣告。祂的声音让云层电离，闪电在平流层编织成巨大的二进制矩阵。机械教考察队残骸突然直立，扭曲的金属自动重组为第一座基因熔炉，排气管喷出的不是烟雾，而是带着火星语铭文的纳米机械蜂群。
行星总督跪在祂投下的阴影里。他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疯狂书写，墨水却是从自己眼窝渗出的脑脊液。纸面浮现的不是文字，而是立体投影的轨道电梯设计图——十二根青铜巨柱将从赤道升起，表面雕刻着与黄金王座相同的神经接口纹路。
"百年计划启动。"帝皇的颅骨内传出齿轮咬合的轰鸣。祂的视线所及之处，麦穗自动分解成基础原子，在空气中重组成钨钢合金。几个因靠得太近而开始金属化的孩童突然静止，他们的脊椎生长出与地面输气管相连的青铜接口。
在同步轨道上，死去的"欧姆弥赛亚之视"号突然射出光矛。不是武器，而是测绘光束——精确地在北大陆烧灼出未来泰坦工厂的轮廓。被光束扫过的荒原上，砂岩自行堆砌成量子计算阵列，野生藤蔓顺着建筑生长为光纤电缆。
克莱门特主教听见自己的声带在振动，发出的却是机械教的圣祷文。他的舌头正在分化成两股数据线，牙齿排列成微型键盘。当他不由自主地开始用二进制吟唱时，看见帝皇的黄金铠甲正在剥落——那些坠落的金属片在半空就变异成书籍、螺钉或基因种子培养舱。
午夜时分，所有金属化超过30%的居民集体转向北极。他们的金属骨骼发出共鸣，在冻土上震出深达三公里的矿井。第一块被挖出的不是矿石，而是光滑的正二十面体——上面蚀刻着人类联邦时期的科技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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