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躬身一礼，萧勉从青石桌子边站起身来，才想离开道场，突然心神一动，随口问道：“敢问师父：何谓道？”
“道可道，非常道！”
“……，何谓名？”
“名可名，非常名！”
“师父……”萧勉还待再问，那白发老道已经不耐烦地举起戒尺打了过来，边打边说：“平日里没见你这么用功，怎么一叫你去砍柴、种菜、烧火、掏粪，你就来劲了？菜园里的菜还等着你掏粪浇灌呢！伙房里的火还等着你砍柴焚烧呢！还不快去？不然为师和你一众师兄弟今晚吃什么啊？”
言辞间，那戒尺落在萧勉背上，打得萧勉浑身颤个激灵。
陡然间天旋地转，萧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要撕裂开来一般，又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体内抽离出去。
恍恍惚惚间，一如大梦初醒，又似恍然隔世。
最后的最后，萧勉只记得青石道场前那座破败宫阙上，挂着一块歪歪斜斜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兜率宫！
眼睛一闭一睁，萧勉回过神来。
依旧是在圣灵之天，依旧是在封神结界。
灵珠子依旧站在那里，萧勉依旧坐在那里。
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一切，又似乎都已经变了……
在萧勉的感知中，为了追寻那唯一的变数，他穷尽天机，窥破人事，其间的经历，不下三生三世。
但在灵珠子眼中，萧勉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唯有那一瞬间，萧勉身上泛起一轮涟漪。
涟漪过处，正在不断缩小的封神结界，陡然静止不动。
封神结界是灵珠子的领域，出现了意外灵珠子自然是第一个惊觉的，然则即便是灵珠子，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却在这时，萧勉福如心至，随口念诵……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一语既出，言出法随。
之前萦绕在萧勉身边的三脉领域——五行法界、三清神域和无极力场，纷纷轰然破碎，化成一片片领域碎片。
若是正常情况下，领域破碎，修士必定遭受反噬。
然则此时的萧勉，却毫无异样，反倒是那三脉领域粉碎的碎片，碎而不散，继续萦绕在萧勉周围，不断旋转。
灵珠子见此，神色陡变，却无能为力。
按理说，萧勉用来对抗封神结界的三重领域既然破碎，封神结界便该一鼓作气，将萧勉彻底封印才对。
但事实并非如此！
灵珠子有心拿下萧勉，却发现封神结界已然失控！
或者说，封神结界最中心处，正有什么东西在酝酿……
深邃的目光紧盯着萧勉，灵珠子看着那些领域碎片。
一片片如有形似无质的领域碎片，斑驳不堪，不断交融，不断汇合，在萧勉身边形成了一方似是而非的古怪领域。
便在灵珠子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萧勉一指点出。
不住旋转的古怪领域陡然一顿，凝定于萧勉周围。
就此一顿之力，时空动荡，整个圣灵之天齐齐震颤。
灵珠子脸色一变再变，俊脸上的血色一现再现——每出现一次血色，便预示着灵珠子服下的血神丹正在反噬一次。
这还不是让灵珠子最担心的，因为自从服下血神丹那一刻起，灵珠子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和尊严。
但是即便如此，灵珠子也没能心想事成。
就在萧勉身边那古怪领域一顿间，被灵珠子寄予厚望的封神结界，轰然破碎，不复存在，灵珠子也身受重伤。
封神结界一破，被阻拦来封神结界外的黄金战灵和星宿天尊便急忙赶了过来，看清现场局势，却都不明所以。
却是灵珠子，任由鲜血留下唇角，忍不住闷哼一声。
“哼！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道常无为，道法自然！这便是我的道——三清道境！”
看着灵珠子，萧勉说破了自己新生的领域——三清道境！
集合炼体一脉的无极力场、炼神一脉的三清神域和炼气一脉的五行法界，萧勉终于将三脉领域合而为一。
若论其中的机缘，别说是灵珠子这个外人看不明白了，便是萧勉这个当事人，也颇有些云里雾里。
那十二字天书，萧勉虽然念诵一遍，却并不知其真意。
不过不要紧！
至少这局，萧勉赢了！
“灵珠子！自从你用血神丹那一刻——不！自从你接下仁皇给你的血神丹那一刻，你便偏离了你的道！仁皇宫自诩道门正宗，却已经沦为旁门左道；灵珠子你人称仁皇宫三代弟子第一人，却已经沦为邪魔外道。你们可知，何谓道？”
“……，萧勉！成王败寇，你也不用说得这么高尚！你在那方天地的所作所为，就是道吗？我呸！”
“当然！因为——天命在我！”
“你！”双目死瞪着萧勉，灵珠子才想再辩驳一二，却口喷鲜血，不能言语——血神丹的大限之期，已经到了！
“时间差不多了！且让我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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