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市，时隔一个星期，郭承渊点开淘多多的聊天窗口，找到了那个“精英商业策划”的客服。
邮件刚收到，附件很大，名字挺唬人——《星耀互娱：新媒体达人生态孵化基地商业计划书（V3.0）》。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带着一丝玩味：“喂，计划书收到了啊，封面挺炫酷的嘛。”
客服几乎是秒回，一连串的表情包打头阵： “亲！[撒花][撒花] 必须炫酷！这可是我们金牌设计师呕心沥血之作！代表着咱们项目的未来感和科技感！”
郭承渊靠在电竞椅上，双脚搭在桌子上，懒洋洋地打字：“行了行了，别吹设计师了。”
“说正事，这‘新媒体达人孵化基地’，听着挺高大上，到底怎么个玩法？简单说说。” 他眼神瞟着屏幕，计划书整整215页，让他自己看，那得看到猴年马月去了！
客服立刻发来一大段文字，热情洋溢： “亲！玩法很清晰的！我们首先租赁并升级改造合适的楼宇，打造集直播间、办公、摄影、培训、休闲于一体的综合性基地！然后面向全网招募有潜力的新人主播和内容创作者入驻！”
郭承渊挑了挑眉，手指在空中点了点，“哦？招人进来……然后呢？我靠啥赚钱？”
客服的回复更快了， “亲！盈利模式多元化！基础是向入驻者收取场地使用费和基础服务费，也就是租金啦，保障稳定现金流！核心是我们的MCN经纪业务！跟主播签约，抽取他们直播打赏、广告商单、带货佣金的分成！潜力巨大！”
“停！”郭承渊打断了对方的“宏伟蓝图”，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重了些，“我捋捋啊……你的意思是，我先花钱租个大楼，装修一下，然后把房间租给那些想当网红的小年轻，收他们租金。完了他们辛辛苦苦直播赚钱了，我还要从他们那点收入里再抽一大笔？”
他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听着……怎么那么像二房东加中介抽佣啊？”
客服那边沉默了两秒，然后发来一个“委屈”的表情包： “亲~话不能这么说呀！我们是‘赋能’！是‘平台’！是提供‘梦想起飞的跑道’！怎么能说是二房东呢？我们还提供专业的运营指导、流量扶持、商业资源对接呢！这些都是价值！”
郭承渊看着屏幕上那堆华丽辞藻，忍不住嗤笑一声。
流量扶持？资源对接？
画饼谁不会啊。
他身体向后一靠，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变得戏谑起来，打字速度也慢了下来，一字一顿地问道：
“提供资源？呵呵，怕不是空头支票吧？把人忽悠进来，收了租金，能不能火全靠他们自己，火了就抽成，火不了就让他们自生自灭……这套路……”
他顿了顿，盯着屏幕，仿佛能穿透网络看到对面的人，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这不是明摆着忽悠傻子的吗？”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刚落。
屏幕那头，淘多多客服聊天框后面，那个负责对接、正百无聊赖地刷着短视频的小姑娘看到这句话，差点没把嘴里的珍珠奶茶吸进气管里。
“噗——咳咳……我靠！你不就是那个最大的傻子吗？！”
她心里瞬间炸毛，“花三万块钱买一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割韭菜的计划书，现在跑来问我是不是在忽悠傻子？大哥你照照镜子先好吗？真他娘的好忽悠，还自以为聪明！”
她强忍着没把键盘砸了的冲动，飞快地对着屏幕翻了个惊天大白眼，手指带着无名火在键盘上疯狂敲击，但打出的文字却瞬间切换回了那种“专业”、“耐心”且“义正言辞”的模式：
“亲！！！您这话可真是冤枉我们了！[大哭][大哭] 我们绝对是正规、专业、有前景的商业项目！怎么可能是忽悠呢？我们是筛选有潜力的新人，提供专业的孵化服务，帮助他们实现梦想，同时我们也能获得商业回报，这是典型的‘合作共赢’模式！是顺应时代潮流的先进商业理念！跟‘忽悠’这两个字完全、绝对、百分之一万不沾边！我们是有底线有情怀的公司！[正义凛然][握拳]”
郭承渊看着对面客服瞬间从“委屈”切换到“正义凛然”，还配上了一堆激动人心的表情包，不由得乐了。
他身体放松下来，重新靠回椅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行，演得不错，够专业。”
他心里评价道。这客服越是激动地否认，越是把这套路吹得天花乱坠，就越说明这玩意儿在“忽悠”层面是合格的。
他不再纠结这模式本身有多坑，转而关心起它的“实用价值”，手指轻快地敲击着： “行吧行吧，算我不会说话。‘合作共赢’，‘先进理念’，我懂了。”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轻松起来，“那我就问最后一句：这份计划书，够不够唬人？拿去给我家老头子……咳，我是说，拿去给投资人看，尤其是那种不太懂互联网的老派投资人，能不能把他们唬住，让他们觉得这项目特牛逼，特有前景，然后乖乖掏钱？”
客服那边立刻回了一个大大的“OK”手势表情，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彩虹屁： “亲！那必须的！绝对够！您就擎好吧！这份计划书，从封面设计到内容排版，从市场分析到财务预测，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专业’、‘前沿’和‘钱景’！"
"保证让您的投资人一看就觉得抓住了时代的脉搏，不投就是损失！当场拍板，绝对没问题！[100分][100分][胜利][胜利] 亲，这边没其他问题的话，麻烦给个五星好评支持一下哦~期待您的好消息！”
郭承渊看着屏幕，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回了个“知道了”，然后干脆利落地关掉了聊天窗口。
鼠标精准地移动到桌面那份刚刚下载的PDF文件上，右键，选择“重命名”。
他想了想，输入了新的文件名——
“价值两百万的PPT”。
很好，鱼饵已经备好。
接下来，就看他这个“影帝”的演技，能不能钓上他老爹这条大鱼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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