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的，出来迎客了，还缩在里面干啥？”
“哦。”
黄大英站在门口强颜欢笑，心里的担忧溢满了双眼。
“啪——！”
给老娘精神点，瞧你那魂不守舍的样，那个客人会要你，再给老娘这副鬼样子，你就不用出来接客了。
“对不起，琴妈妈，我…我不敢了。”
“哼，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有人要你就不错了，还不给我努力些。”
是的，黄大英已经是最老一批的老窑娘了，眼角的皱褶三层厚的白粉都遮不住。
这窑子里的窑娘分为三等。
一等：“长三”，既陪茶、喝酒、过夜都要三元钱。
二等：“幺二”，既喝茶、陪酒都要一元，过夜则要六元，第二次留宿只需要两元。
三等：“咸肉”则如集市上挂卖的咸肉一般，人人都可以上去割两刀，不仅便宜，也没有休息时间，只要客人上门，就要被迫为他们服务。
现在，黄大英就是这最后一种。
“大爷～来玩啊。”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老男人停在了黄大英的面前，将黄大英打量了半晌，用手指在黄大英脸上搓了搓。
“啧～这粉比地上的灰还厚，两毛干不干？”
“不行啊大爷，我们的价格都在那儿，是六毛的，已经很便宜了。”
“就两毛，多一分都不值。”
“那要不您去看看别的？”
“啪——！”男人一巴掌扇在了黄大英另一边脸上。
“给你脸了是吧？也不看看自己啥样，两毛都是看得起你了，还给老子拿乔上了，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
黄大英：很好，还没开张呢，两边脸都被打了，粉都帮忙卸了……
这样的日子让黄大英憋屈不已，想哭，却又不敢掉眼泪。
“哎哟～大爷，这是怎么了，是我这姑娘惹您生气了？”
“啥姑娘姑娘的？你见过这么老的姑娘？就这货色，我给她两毛还嫌弃上了，你来说说，她这货色两毛难道还少了？”
“哎呀，不少不少，英子，快，扶大爷进屋去，好好伺候伺候，让大爷消消火。”
黄大英迎着老鸨那凌厉的目光，瞬间啥心思都没了。
“是。”
不一会儿，屋内就响起了“啪啪”声，接着就传来说话声。
“卧槽～这啥玩意啊！”
随即停下动作来，拿过一旁的眼镜。
“大爷……大爷……别……别戴，这样多有感觉啊，朦朦胧胧的是不是？”
“死开……”男人一把拂开了黄大英的手。
给自己戴上了眼镜，随即低头一看，吓得立马连滚带爬的爬开。
“啊——！！！”
“救命啊——！”
惊呼声响遍了整个窑子。
隐藏在角落的打手，老鸨一窝蜂全都跑了过来，一脚踹开了房门。
男人那全身光裸的身体暴露在了空气中，门外还站了一群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反应过来，男人气愤不已。
“咋了，这是咋了？”
“大爷，您咋坐地上了？是我这姑娘没把您伺候好吗？”
“呵，伺候？这个烂货。”
“我他妈……呕……呕……呕……”
一想到刚才所看到的一片红红绿绿，中年老男人都止不住的呕吐。
“还不给我将衣服拿过来，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恶心死老子了，老子还不知道这杆枪以后还有没有用了，但凡有点啥，你们就等着关门大吉吧你们！”
说着，男人穿好衣服，推开众人，就气愤疾走。
此时，黄大英望着老鸨，那白一块黄一块的脸上满是惊恐，痛苦和担忧。
见男人已走，老鸨骤的转过头，怒火冲天的盯着黄大英。
“给我将她拖去教房。”
“不…不要，妈妈，你放过我吧，我只是病了，只要给我点时间，让我治治病，我还可以继续接客的，我还行的，我还可以为您挣钱的。”
天亮之际，所有女孩都被聚集在了教房内，安静的站着，围成了一个圈，望着中间位置的黄大英，老鸨，和几名打手。
“贱蹄子，都烂成这样了，还敢隐瞒不报，让咱们窑子的名声毁于一旦，让这么多客人看了笑话。”
“今晚的营业额都少了一大半，老娘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要是以后个个都学你，我这窑子也不用开了。”
黄大英一身单薄的衣衫全部湿透，面色苍白，显然已经受过不少苦头了。
“给我将她抓住。”
“是。”
老鸨一脸狠劲的拿过一旁在炭炉里烧得发红的烙铁。
黄大英瞬间惊恐万分，拼命挣扎，“不要…不要啊妈妈，我在这干了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您看在我十年来任劳任怨的份上饶过我吧。”
“不然……你就干脆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呵，给老娘造成这么大损失，就想便宜的死去，美的你，给我将她裤子扒了。”
“不要……不要……这是要干什么……”
“呵，既然病了，当然是要治病了。”
“妈妈这就帮你粘上。”
“嘶——！”烙铁向下方猛的烙下。
“啊——！！！”
“啊——！！！”
周围的女孩安静如鸡，双眼流露出的悲凉之色，无不透露着这也许就是自己将来的下场。
直到一股浓浓的肉香味在众人鼻尖弥漫，老鸨才松开了烙铁。
紧接着抓过一旁小碗里的盐，撒在了黄大英下方那被烫得惨不忍睹的伤口上。
“啊——！！！”
黄大英原本已经快不行的精神状态，瞬间被盐粒撒在伤口处的痛苦加倍又激了起来。
老鸨见此，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她祖上可是在宫里做嬷嬷的，论惩治贱蹄子，她可是深得老祖宗的真传。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看清楚了，看仔细了，以后，要是谁敢再给我隐瞒不报，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回去吧。”
……
众姑娘：这隐瞒不报是个死，报了也是个死，简直没有活路……
唯有祈愿自己不要生病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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