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室的石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凌九霄盘坐在聚灵阵中央，指尖微微发抖。不是恐惧，而是压抑了三百年的怒火在血管里奔涌。
"楚无涯，苏清玥.…."他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刺痛让灵台一片清明，"你们最好这一世也别让我失望。"
《太虚神衍诀》的经文在脑海中浮现，这是他在上古遗迹中拼死得来的机缘。前世直到渡劫期才参透其中三昧，如今重生归来，淬体期就能直指功法本质。
"寻常修士淬体期只能温养经脉，但神衍诀要开辟隐脉!"
他双手结印，体内那缕先天紫气突然暴起，像条细小的雷龙在经脉中游走。所过之处，隐藏的穴窍接连亮起，在体内勾勒出周天星辰般的脉络。
"呃啊--!"
剧痛让凌九霄额头青筋暴起。这是比前世更霸道的修炼方式，但时间不等人。窗外的日影已经西斜，距离未时三刻只剩一个半时辰。
咔嚓!体内传来琉璃破碎般的声响，第四条隐脉贯通的瞬间，周身毛孔喷出细碎的血珠。但凌九霄却在笑--修为已突破淬体四重!
"还不够。"他抹去嘴角血迹，从怀中掏出一枚灰扑扑的丹药。这是前日替药堂搬运货物时偷偷扣下的废丹，表面布满裂纹，药效十不存一。
可当先天紫气缠绕上丹药时，异变陡生!
丹纹中的杂质被紫气炼化，裂纹处绽放出蛛网般的金线。凌九霄毫不犹豫吞下丹药，澎湃药力化作洪流冲进刚打通的隐脉。
修炼室外，三长老凌岳藏在阴影中，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灵气漩涡?“他盯着修炼室上方形成的无形气旋，"淬体期怎么可能引动天地灵气?除非..."老人眼中精光暴涨，"《太虚神衍诀》真的在他手里!"
...…..
未时二刻，比武台周围已挤满凌家子弟。凌云志抱臂立于台上，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泛着青芒。
"那废物该不会跑了吧?"他故意提高音量，"听说他刚才躲进修炼室，该不会在临时抱佛脚?"
哄笑声中，有人突然惊呼:"快看!"
人群如潮水分开，凌九霄踏着满地阳光走来。他右臂缠着渗血的绷带，那是强行冲脉留下的伤痕，可每一步踏出，青石地面都留下半寸深的脚印。
"淬体四重?!“凌云志瞳孔一缩，随即冷笑，"靠丹药堆出来的境界，我一掌就能打回原形!"
凌九霄沉默地跃上高台。这个动作让台下惊呼再起--三丈高的比武台，淬体四重本该需要借力，他却如履平地。
"生死状已立。"裁判长老展开卷轴，"比武切磋，点到为..."
"且慢。"凌云志突然甩出个玉瓶，"我押一瓶聚气丹赌自己十招内取胜，不知道九霄表弟敢不敢接?”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前世凌九霄就是被这激将法逼得方寸大乱，最终惨败。但此刻，他看着阳光下晶莹的玉瓶，突然笑了。
"一瓶不够。"凌九霄解下腰间木牌扔在台上，"我押全部家族贡献点，赌你接不住我三招。"
哗然声席卷全场。凌云志脸色铁青，这木牌代表的是凌九霄父亲用命换来的家族贡献!
"找死!"
铜锣声响起的刹那，凌云志袖中寒光乍现。谁都没看清他如何出手，三点乌芒已呈品字形射向凌九霄咽喉--淬毒的透骨钉!
"小心!"台下有人惊叫。
凌九霄却像早有预料，侧身时右手诡异扭曲，竟用绷带卷住毒钉反甩回去。"叮叮叮"三声脆响，凌云志仓皇闪避，鬓角被划出一道血痕。
"第一招。"凌九霄竖起一根手指。
暴怒的凌云志周身腾起淡黄色光晕，右掌膨胀了整整一圈。"裂山掌!"有人认出了这门黄阶中级武技，练至大成能劈开青石。
面对呼啸而来的掌风，凌九霄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的动作--他摆出了凌家基础拳法"青松迎客"的起手式。
"疯了么?基础拳法对抗黄阶武技?"
拳掌相撞的瞬间，凌九霄小臂传来骨裂声。可他却借着这股力道腾空而起，染血的绷带突然炸裂，露出掌心一道紫雷状的道纹!
"第二招。"
随着低语，那道纹亮起妖异紫光。凌云志的掌力突然如泥牛入海，整个人踉跄前扑。凌九霄旋身踢出右腿，空气中响起清脆的"咔嚓"声。
"啊--!"凌云志跪倒在地，右臂呈现诡异的角度。他的肘关节被生生踢碎，白骨刺破皮肉暴露在阳光下。
全场死寂。凌九霄染血的靴底踩在凌云志肩膀上，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没人听见内容，只看到凌云志突然面色惨白如见鬼魅。
"第三招。"凌九霄捡起聚气丹和贡献牌，在裁判长老惊愕的目光中跃下高台。直到他走出十丈远，呆滞的人群才爆发出震天喧哗。
阁楼阴影里，大长老凌岳山捏碎了窗棂。他腰间玉佩正闪烁着与凌云志如出一辙的青光，只是更浓郁百倍。
"小畜生…."老人袖中传讯符无风自燃，"计划有变，那东西可能苏醒了。"
......
藏经阁顶层，凌九霄推开尘封已久的木窗。远方山脉轮廓在暮色中如蛰伏的巨兽，那里有苏家的城池。
他摊开掌心，紫色道纹正在消退。但方才比武时，这道纹分明与藏经阁某处产生了共鸣。
"先天道纹，太虚神衍.."凌九霄摩挲着新领取的内门弟子玉牌，突然冷笑，"原来三百年前你们就在布局。"
夜风吹散了他的低语。群山深处，一道本该在百年后才现世的剑光，今夜突然划破了某座古墓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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