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如同凛冽的寒风，让李德生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是，是！二小姐放心！我一定做到！一定做到！”
李德生如蒙大赦，连连点头，额头磕在冰凉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偷偷抬眼瞥了凌婉一眼，心中恐惧更甚。
这位凌家二小姐虽然年轻，但那股迫人的气势，那份深沉的威严，竟丝毫不逊色于她的姐姐——凌珑。
凌珑！
那是凌家真正的大小姐，江城商界无人不知的铁娘子，手段狠辣，雷厉风行。
哪个敢不敬？哪个不怕？
而这位二小姐凌婉，平日里虽不显山露水，但此刻展露的锋芒，同样令人心悸，杀伐果断，绝非善类。
凌家能轻易将他提拔至此，自然也能轻易将他踩入泥泞，甚至……彻底抹去。
李德生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会彻底崩溃。
凌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最后的宣判：
“李院长，这里的事情，你最好亲自去向我姐姐当面解释清楚。”
“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这话，彻底断绝了李德生最后一丝幻想，让他如坠冰窟。
“是，是，我一定去，一定亲自去解释。”
他心中叫苦不迭，额头上的冷汗汇聚成溪流，滚落下来，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
“呼…..姐姐…”
当听到凌婉口中清晰地吐出“姐姐”二字时，云无涯的呼吸猛地一滞。
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心跳骤然失控，剧烈地搏动起来。
他眉头瞬间紧蹙，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眼神刹那间变得无比深邃，无比复杂。
那里有刻骨的怀念，有难以抑制的激动，更有沉重如山的愧疚。
尘封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他拉回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又让他追悔莫及的前世。
那个熟悉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
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衬托着她英姿飒爽的身影。
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掌控一切的自信与气场，令人信服，也令人沉迷。
她总是那么聪慧，那么果决。
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他最坚实的支持。
甚至……不止一次将他从危难的边缘拉回，助他化险为夷。
前世，凌婉的姐姐，凌珑。
是他商场上最得力的伙伴，是他最信任的红颜知己。
他们并肩作战，惺惺相惜，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雨，早已结下了超越友情，甚至超越普通爱情的深厚羁绊。
那是一种灵魂层面的契合与默契。
只是……前世的他，眼中似乎只有洛清雪。
他对清雪非常坦诚。
清雪一直都知道那些红颜的存在，也理解她们的情感不比她少。
而她和那些红颜之间的感情并不比他和红颜之间少。
清雪一直希望他能接受她们。
毕竟，以前世他的地位和实力，他与那些红颜本可以水到渠成。
是他，是他自己，将爱定义得太过狭隘。
是他辜负了她们的深情，让她们黯然神伤，抱憾终身。
爱可以是自私的，但经历过生死轮回，他明白，爱更应该是包容的。
世间所谓的金科玉律，在他眼中不过是腐朽的陈规陋习。
他再也不会被那些无形的枷锁束缚。
“今生，我绝不会再让你们失望。”
“我要给你们，所有我能给的爱，所有的幸福！”
云无涯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带着不容动摇的决绝。
苏晓月敏锐地察觉到了云无涯瞬间的异常。
她立刻将心中那些关于凌婉的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
此刻，没有什么比云无涯更重要。
她不允许他有任何不适，不允许任何人或事让他难过。
哪怕是她自己，也不行。
“无涯哥哥，你怎么了？”
苏晓月关切地问道，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她伸出柔软的小手，轻轻握住了云无涯微凉的手掌。
试图传递一些温暖，一些力量给他。
云无涯从翻涌的思绪中回过神，对上苏晓月写满关切的清澈眼眸，心中蓦地一暖。
他轻轻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事，晓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格外柔和，凝视着她：“不过，那些以后再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苏晓月解释前世的种种纠葛。
但他也不想用谎言去欺骗她。
或许，只能慢慢来，让她逐渐了解和接受。
毕竟，他想要的，是所有人的幸福圆满，而不是任何一个人的牺牲或独占。
如果苏晓月最终无法接受……他也能理解，那份沉重，就让他独自背负吧。
苏晓月没有追问，她只是心疼地看着云无涯。
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眉宇间那一丝晦暗和伤痛，全部吸入自己身体里，替他承受。
“无涯哥哥，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为了我动手的……”
她轻轻抚摸着云无涯的手背，动作轻柔得仿若是在呵护一件绝世珍宝，生怕弄疼了他。
她低声自责着，眼中满是担忧和愧疚。
看着云无涯依旧有些复杂难明的神情，苏晓月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
“我要听哥哥的话，回去就准备考研，继续深造，提升自己！”
“只有变得更优秀，才能更好地帮助无涯哥哥，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修炼。”
“我要做无涯哥哥最坚实的后盾，而不是他的累赘！”
“我要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苏晓月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向地上狼狈不堪的李德生，语气无比坚定地说道：
“李院长，我要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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