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陆续到来。最先到的是刘光齐夫妇搀扶着年过八旬的二大妈。老太太虽然口齿不清，但看到何大清时，浑浊的眼中立刻泛起泪光。
"老何...回来啦..."二大妈颤抖着伸出手。何大清连忙上前握住，想起贾张氏去世时，几个人见过面……，一晃已经是好些年了！
接着是三大爷阎埠贵，被女儿阎解娣和女婿何光伟一左一右搀扶着。老爷子虽然拄着拐杖，但精神矍铄，一见到何大清就高声吟道："'少小离家老大回'啊！老何，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何大清笑着迎上去："他三大爷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阎解娣如今已是昌平市委书记，举手投足间尽是威严，但在何大清面前仍保持着晚辈的恭敬，她知道，自己的成就都是丈夫这个堂伯给的："堂伯，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何大清注意到，阎解放、阎解矿两家人跟在后面，神情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们的子女都在阎解娣丈夫何光伟的企业工作，自然要看妹妹脸色行事。
最后到场的是何雨柱和秦京茹。看到何大清夫妻时，何雨柱与秦京茹招呼声："爸、妈..."
然后竟与许大茂这个曾经的冤家对头打起趣来。
宴席开始后，许大茂端着酒杯起身致辞："今天能请到何叔回来，是我们95号院的荣幸..."
何大清听着许大茂滔滔不绝的奉承话，目光扫过满座宾客。刘光齐红光满面，退休前已是副厅级干部；刘光天、刘光福则是一直在大哥照顾下生活，日子过得倒也滋润，两人一切以大家为尊；阎家兄妹更是因攀上何家这棵大树而各有出路...
"大茂啊，"何大清接住许大茂的发言，"你退休前是正厅级，国家正经的高干"
许大茂一愣，随即笑道："全靠组织培养，也托您的福。"
何大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现在儿女双全，又有昭宁这么出色的闺女，该知足了。"
许大茂听出弦外之音，连忙点头："是是是，我这辈子已经心满意足了。"
宴席间，老邻居们推杯换盏，回忆着往昔岁月。三大爷阎埠贵摇头晃脑地背诵着古诗，引得众人喝彩；二大妈虽然说话含糊，却一直拉着秦淮茹的手不放；何雨柱看向许大茂，这个曾经的冤家对头现在说话竟有几分象自己父亲教育几个出色儿孙时的莫测高深，唉自己真不是搞政治的料，还是搞自己的何氏餐饮吧...
何大清静静听着，目光不时与秦淮茹交汇。他们都明白，许大茂搞这场聚会，无非是想巩固与何家的关系——养女嫁给何家旁支还不够，他还想攀上更高的枝头。可惜，何家真正的核心圈层，如中枢长老亲自做媒的何明远，许大茂当年就想和何雨柱的儿女们联姻，他一直瞄上的何明远，可是连边都摸不着。
"爷爷，您尝尝这个。"何明成殷勤地为何大清夹菜，"昭宁听说您爱吃鱼，特意让厨师做的清蒸鲈鱼。"
何大清点点头。这个侄孙虽然已经贵为副市长，但在家族几次聚会中对族中长辈们一直保持着晚辈的礼数，让他颇为欣慰和看重。
宴席过半时，许大茂的养子许砚舟匆匆赶到。这位三十三岁的秘书一科科长刚从昌平市委开完会赶来，西装革履，一脸干练。
"何爷爷好，秦奶奶好。"许砚舟恭敬地问候，举止得体。
何大清打量这个年轻人，从他身上依稀看到许大茂年轻时的影子，虽不是许大茂亲生的，但跟什么人学什么人，一点不错，但见他气质内敛沉稳。听说他在阎解娣手下颇受重用，想来能力不差。
"砚舟这孩子工作太拼了，"许大茂故作埋怨，"连吃饭都顾不上。"
阎解娣笑着接话："许科长能力出众，是我们昌平的得力干将。"
何大清心中暗笑。许大茂这是借机在向他展示自己的"资源"呢——养子是市委书记红人，养女嫁入何家旁支，自己又是退休厅官...这套把戏……
宴席将散时，何大清起身去洗手间。经过后院那棵老槐树时，他停下脚步，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树皮。五十年前，他就是在这棵树下第一次教何雨柱切菜...
"何叔。"许大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天招待不周，您多包涵。"
何大清转身，看着这个自己儿子曾经的老对头。月光下，许大茂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大茂啊，"何大清叹了口气，"都这把年纪了，有些事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许大茂一愣，随即苦笑："您说得对。只是...我总想着给孩子们多铺点路。"
何大清摇摇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柱子，就没当过官，不也过得挺好？"
许大茂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何叔，您和秦姨怎么一点不见老？刚才我差点以为认错人了。"
何大清心头一动，表面却不动声色："渔村空气好，生活规律罢了。"
宴席散后，秦淮茹搀扶着"步履蹒跚"的何大清向众人告别。四合院的老邻居们依依不舍地送行，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虽然清贫却充满人情味的年代。
"下次回来，一定要多住几天啊！"三大爷高声说道。
何大清笑着点头，心里却知道，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踏足这个承载了太多记忆的四合院了。
坐进何雨燕安排的车里，何大清长舒一口气，挺直了佝偻的腰背。秦淮茹也摘下发套，露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许大茂这人啊！"秦淮茹轻笑道。
何大清握住妻子的手："人各有命。他能走到今天这步，已经超出预期了。"
车窗外，京城的霓虹渐行渐远。何大清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北海渔村的碧海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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