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阵门后的景象,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时空乱流。
无数破碎的时间片段如同走马灯般闪烁,时而能看到万年前界外之主与混沌之主的决战,紫金色的逆道剑光与漆黑的灭道法则碰撞,撕裂了整个混沌苍穹。
时而能瞥见未来归元阵阵眼的模糊轮廓,一道巨大的黑影被锁链缠绕,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连逆道战舟的防护罩都在乱流冲击下泛起涟漪,能量指数忽高忽低,船身偶尔还会陷入短暂的凝滞,仿佛被时间之手攥住。
“这地方比时序塔的乱流带凶险百倍。”
苏瑶紧盯着星界阵盘,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如同失控的陀螺,根本无法定位,“时空法则在这里完全失控,前一刻可能是烈阳高照的白昼,下一刻就变成繁星满天的黑夜,连灵力流逝的速度都忽快忽慢——刚才我试了下,一眨眼的功夫,体内星力竟消耗了三成,又在呼吸间自动补满了。”
雷破军试着往舱外扔了块碎石,碎石刚接触乱流,就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竟同时出现在十个不同的位置,有的在燃烧,有的在冻结,有的已化作齑粉:“娘的,这要是出去了,会不会被拆成十块?一块在万年前打架,一块在未来喝茶,想想都头皮发麻!”
胡胖子正用混沌火温着一壶灵酒,酒壶在乱流中忽大忽小,时而如拳头般精巧,时而如木桶般粗笨,里面的灵酒却始终满着,还泛着奇异的七彩光晕:“胖爷发现个好东西,这乱流里的‘时空酒露’,滴一滴就能让灵酒品质翻倍!你看这酒色,刚才还是琥珀色,沾了点酒露,直接成了混沌紫金,卖相绝了!”他小心翼翼地用玉瓶接了几滴,晶莹的酒露在瓶中不断变幻形态,引得雷破军也凑过去啧啧称奇。
林渊站在船头,逆道剑与界外令同时发光,剑身上的混沌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与乱流中的时空碎片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清鸣。
他能感觉到,这里的时空乱流虽狂暴,却蕴含着逆道归一第九重“我即逆道”的关键——要掌控混沌本源,必先勘破时空的虚妄,在无数可能的轨迹中,找到真正的自我,那是超越时间与空间的本真道心。
“秦老,您知道这里的阵眼在哪吗?”林渊问道,目光穿透层层乱流,试图捕捉那丝属于真我殿的气息。
秦老望着乱流深处,竹杖轻敲船板,每一次敲击都与乱流的频率产生微妙的共鸣:“第三重阵叫‘时空回廊’,阵眼藏在‘真我殿’里。传说进入殿中,会看到无数个不同选择下的自己——或许是放弃逆道、归隐山林的凡人,或许是投靠混沌、权倾一方的执法者,或许是独断专行、众叛亲离的孤王……只有认出哪个是真正的自我,守住本心不动摇,才能打开通往第四重阵的门。”
玄谷子补充道,拂尘上的白毛因警惕而微微竖起:“混沌之主在这里布下了‘镜影执法者’,它们是时空法则与混沌本源的结合体,能完美复制闯入者的一切能力,包括逆道之力、源金体、混沌火,甚至连战斗习惯都能模仿,千万小心,它们最擅长在你犹豫时偷袭。”
话音刚落,乱流中冲出三道身影,正是镜影执法者。
它们的模样与林渊、雷破军、胡胖子一模一样,连雷破军眉角的疤痕、胡胖子腰间的储物袋、林渊剑穗的打结方式都分毫不差,手中的武器也与三人完全相同,逆道剑的混沌光纹、裂空斧的源金光泽、爆炎炉的火焰跳动,都如同照镜子般逼真。
“娘的,这玩意儿还学人样!连俺昨天蹭破的油皮都复刻了,细节怪啊!”
雷破军怒喝着冲向镜影版自己,裂空斧带着源金体的千钧之力劈下,斧风撕裂乱流,留下一道金色的轨迹。
镜影执法者同样挥斧格挡,两斧碰撞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雷破军竟被震得后退三步,一脸不敢置信地甩了甩发麻的胳膊,“力气咋跟俺一样大?连源金体的反震力都一模一样,这是开了盗版外挂吧!”
胡胖子的镜影版更绝,不仅混沌火的威力相同,连烤肉时习惯性舔嘴唇的动作都分毫不差,两人的爆炎炉对轰,火焰在空中交织成同样的图案,气得胡胖子哇哇大叫:“胖爷的独门烤肉秘方都偷,要不要脸!看俺不把你烤成焦炭!”
却始终无法占到上风,反而被对方用同样的招式逼得连连后退。
林渊的镜影版手持逆道剑,剑招与他如出一辙,甚至连逆道之力的运转节奏、呼吸频率都完全相同。
两人你来我往,剑光交织成一片混沌,时而破法,时而借道,时而归一,每一次碰撞都激起漫天时空碎片,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仿佛在与另一个自己对练。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
苏瑶的星时术虽能短暂定住镜影执法者,让它们陷入时间停滞,但镜影执法者体内的时空法则能快速挣脱,根本无法造成实质伤害,“它们的弱点一定在‘真我’上!它们只能模仿,却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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