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骰子在日军毒剂库的残骸上悬浮着，它的每一面都刻着人类文明的终局。其中一面是核冬天，核爆的蘑菇云遮蔽了天空，大地被辐射和严寒所笼罩；另一面是 AI 暴动，智能机器觉醒并与人类展开一场生死较量；还有一面是基因瘟疫，病毒肆虐，人类在痛苦中挣扎；第四面则是时空撕裂，宇宙的结构被撕裂，世界陷入混乱。
而陈北河手中握着的第五面，却是一片虚空，那里沉睡着所有未被选择的可能性。
“掷吧，”白银祭司的面具正在碳化，他的声音仿佛从深渊中传来，“用你偷来的时间。”
陈北河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一掷将决定人类的命运。他的目光紧盯着骰子，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未来的景象。
就在他准备掷出骰子的瞬间，白银祭司的机械义肢突然插入了毒剂库的地缝中。刹那间，VX 神经毒气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般喷涌而出，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毒气并没有弥漫开来，而是在骰子周围形成了一团概率云。
陈北河凝视着这团概率云，他惊讶地发现，每个毒气分子里都蜷缩着一个春花。有的是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有的是额角带着丧尸咬痕的幸存者，还有的是浑身晶体化的播种者容器。
骰子在概率云中缓缓坠落，而毒剂库也在这一刻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它不再是一个普通的空间，而是变成了一个克莱因瓶，一个没有内外之分的拓扑结构。
陈北河在瓶腹之中，目睹了最恐怖的景象：五个不同版本的自己，正同时经历着截然不同的结局。留苏专家版的他，手持浑天仪，冷酷地收割着人类的生命；晶体化的他，则化身为播种者的苗床，孕育着未知的恐怖；而丧尸王的他，正疯狂地啃食着春花的喉骨，鲜血四溅。
然而，最年轻的那个自己，却展现出了与众不同的一面。他手持洛书九针，毫不犹豫地将其刺入婴儿版白银祭司的囱门。
“这才是第五面！”春花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她猛地撕开克隆体身上的VII型编号，令人震惊的是，从编号处渗出的并非鲜血，而是一串质数数列。
春花毫不犹豫地将这串数列甩向骰子，数字在空中迅速重组，竟然形成了青铜浑天仪的胚胎脐带！
陈北河见状，急忙伸手抓住脐带，刹那间，他仿佛感受到了十万年前播种者的胎动。那些隐藏在时空褶皱中的文明，正通过这条脐带，贪婪地吮吸着人类的时间线。
就在这时，骰子突然像是失去控制一般，暴走起来。第五面伸出了纳粹钟的齿轮触手，如恶魔般张牙舞爪。
陈北河毫不畏惧，他迅速将毒剂库中的VX神经毒气注入触手的关节处。刹那间，腐蚀液如喷泉般喷涌而出，而在这腐蚀液中，竟然浮现出了伊万的临终影像。
“骰子的材质……是广岛核爆熔融的儿童牙齿……”伊万的声音在陈北河耳边不断回响，那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诅咒一般，让人毛骨悚然。话音未落，骰子的表面竟然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牙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地啃噬着它。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骰子中爆发出来，那是1945年的声音，如此凄惨，如此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这哭喊声震耳欲聋，甚至连三层概率云都被震碎了。
当白银祭司的面具彻底脱落时，陈北河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春花。然而，这并不是克隆体，而是她的本体！她的左眼嵌着青铜浑天仪，右眼则流转着量子计算机的二进制泪，这诡异的景象让陈北河的心跳都几乎停滞了。
"我才是第一个播种者，"春花的声带振动着，发出的声音竟然是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频率，"而你，不过是我第九千七百四十四次迭代的失败品罢了。"
就在这时，骰子突然裂开，第五面涌出一股汹涌的反物质洪流，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向陈北河扑来。
陈北河毫不犹豫地举起老支书的假肢密钥，用尽全身力气将其刺穿洪流。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把密钥在接触到反物质洪流的瞬间，竟然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生长成一棵巨大的青铜树。
这棵青铜树的枝干上挂满了不同年代的陈北河，有穿着长衫的私塾先生，有身着中山装的革命者，还有穿着西装的商人……这些不同的形象代表着陈北河在不同时空的存在，它们在青铜树上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奇异而壮观的画面。握铀离心机的工程师、浑身菌丝的丧尸王……每个果实都在尖叫，而根系正吸收着春花的质数数列。
"选择不是放弃，而是创造第六面。"他将最后一管青霉素注入心脏，菌丝从毛孔喷涌，在空中织出克莱因瓶结构。骰子被瓶口吞噬的瞬间，所有平行时空开始倒带——除了握着樱花发卡的那个陈北河，他正站在未受污染的1983年黎明，脚下是青铜浑天仪胚胎的金属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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