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互联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滑向一场盛大的娱乐至死。
“九头蛇”空天母舰的“技术故障”，已然演变成一场地狱级的荒诞派喜剧。
各大社交媒体的服务器不堪重负，在亿万网民的激情围观下，发出濒临崩溃的呻吟。
推特热搜榜前十，被“汤姆猫”和“杰瑞鼠”这两个经典IP血腥霸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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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者将索恩将军那张气到当场吐血的模糊截图，P成了无数款表情包，如同数字瘟疫般席卷了网络的每一个角落。
配文从“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到“确认过眼神，是血压飙升的人”。
在巨大的、足以冲垮任何严肃思考的荒诞面前，真相是什么，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就在这场全球范围的集体迷因狂欢中，一架普通的波音777客机，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
人群中，一个亚裔青年随着人流默然走出。
他叫陈平。
长相普通，气质更普通，是那种扔进人堆里三秒钟就会自动开启视觉模糊特效的路人脸。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被社会反复毒打五年后，独有的那种“好的”、“收到”、“这就去办”的清澈的愚蠢。
他的公开身份，是一家名为“讯飞环球”的跨国科技公司，外派至美国分公司的，一名平平无奇的技术员。
他也是林默麾下，代号“工蜂一号”的克隆体。
“天网”计划，已悄然进入第二乐章——在狮子的心脏里，植入一枚最不起眼的钉子。
“赛博堡垒解决方案”公司。
一家专门承接政府网络安全外包项目的IT公司。
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员工平均发际线的高度，与项目截止日期的紧迫程度，永远成正比。
陈平的工位，被安排在办公室最偏僻的角落，紧挨着嗡嗡作响的服务器机柜，和永远散发着一股陈年咖啡渍酸味的茶水间。
他的顶头上司，是一个名叫鲍勃的中年男人。
地中海发型，啤酒肚，领带永远歪着，脸上循环播放着“KPI”、“deadline”和“这个月奖金又悬了”的奔波与劳碌。
“嘿，新来的，给我倒杯咖啡，不加糖。”
说话的是凯文，公司里公认的技术大拿。
一个二十多岁的白人小伙，穿着印有“Talk is cheap. Show me the code.”的文化衫，看人的眼神，总带着一种“你们写的都是什么垃圾代码”的优越感。
陈平没说话，默默起身，去倒了两杯咖啡。
一杯递给凯文，一杯轻轻放在顶头上司鲍勃的桌上。
鲍勃头也没抬，只是从鼻腔里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凯文接过咖啡，吹了吹热气，用眼角的余光不屑地瞥着陈平那干净得过分的电脑屏幕。
“新来的，我们公司下周有个内部技术比武，红蓝对抗，夺旗赛。”
凯文的语气，带着一种前辈指点江山的优越派头。
“你要是能坚持十分钟不被我们蓝队把裤衩都给扒了，就算你试用期合格。”
办公室里，响起几声被刻意压抑住的窃笑。
陈平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点了点头，依旧没说话。
只是内心深处，一个冰冷如神谕的声音，在与另一个同样冰冷的声音对话。
【大白：先生，目标人物凯文，性格数据已录入。初步评估为“表现型自恋人格”，技术水平位于该公司前百分之五，但在真正的对抗中，破绽百出。】
【林默：我知道。先抑后扬的剧本，观众才喜欢看。】
一周后，技术比武正式开始。
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一股紧张又兴奋的气息，像是大型网游开新副本前的最后倒计时。
凯文当仁不让地坐在蓝队的核心位置，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代码滚动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他一边操作，一边还在语音频道里意气风发地大声指挥。
“干得漂亮！三号靶机权限拿下！”
“红队那帮菜鸟的防火墙，简直就跟一层浸湿了的卫生纸一样脆弱！”
“那个新来的呢？有人看到他了吗？不会是开场就被吓到拔网线跑路了吧？”
而此刻的陈平，正安静地坐在红队的角落。
他面前的屏幕上，没有华丽的攻击特效，没有飞速滚动的代码。
只有一个极其简洁的，甚至有些简陋的黑色终端窗口。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柔地敲击着，不快，但富有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他在干什么？写诗吗？”
“这节奏，感觉像是在给远在故乡的奶奶发慰问邮件。”
红队的队友们，看着陈平那佛系到诡异的操作，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突然，蓝队那边传来凯文一声惊怒交加的怪叫，声音都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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