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钱富贵的秘书听到惨叫声，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当她看到钱富贵抱着血淋淋的手，一脸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而电脑屏幕却完好无损时，整个人都懵了。
“钱总！您这是怎么了？您……您和电脑打架了？”
“别废话！叫救护车！快！”钱富贵几乎是哭喊着下达了命令。
于是，蓝鲨大厦的员工们便看到了戏剧性的一幕：他们的老板钱富贵先生，在一片哀嚎声中，被几位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了出来，直奔医院而去。
与此同时，技术部办公室里，李长夜正通过监控录像，云淡风轻地看完了整场闹剧。他端起桌上的枸杞保温杯，轻轻吹了口气，抿了一口。
“老大，钱总他……不会有事吧？”旁边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有些不放心地问。
李长夜放下杯子，淡淡地说道：“放心，年轻人火气大，容易伤身。这次就当是帮他做个免费的身体检查和物理降火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没忍住，整个办公室都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爆笑声。
钱富贵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公司内部发生了什么。
他能感受到员工们眼中毫不掩饰的敷衍、嘲讽和……幸灾乐祸。
他试图整顿纪律，开除了几个他认为“闹得最凶”的员工。
但结果适得其反，剩下的员工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因为兔死狐悲，更加变本加厉。开除一个，等于点燃了一片。
他想找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寰宇集团在背后捣鬼。但他找不到。
所有的“破坏”都像是意外，或者员工自发的行为。
他想报警，但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因为键盘键帽丢了，或者咖啡味道不对，就把李长夜抓起来吗？
钱富贵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和绝望。他就像一个陷入泥潭的人，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公司的资金链彻底断裂，核心技术人员和运营骨干被寰宇集团用高薪挖走了一大半。
《末日曙光》这款他寄予厚望的游戏，也因为持续的服务器问题和运营混乱，玩家流失殆尽， 宣告死亡。
银行的催款单，供应商的律师函，如同雪片般飞来。钱富贵焦头烂额，心力交瘁。
短短几周时间，他整个人苍老了十几岁，原本就稀疏的地中海发型，现在更是变成了寸草不生的盐碱地。
他每天待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员工们若有若无的嬉笑声，看着电脑屏幕上《废土纪元》依旧火爆，流水再创新高的报道，嫉妒和愤怒啃噬着他的内心。
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输得莫名其妙，输得……荒诞至极。
他不是输给了李长夜的商业头脑或者技术实力，而是输给了对方“该死”的员工福利，输给了保洁阿姨的忠诚，输给了自家员工层出不穷的“行为艺术”，甚至输给了……一桌子凉拌黄瓜和几根被拔掉的网线。
这算什么商战？这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一场由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李长夜导演的，以他钱富贵和蓝鲨互娱为主角的，盛大而滑稽的闹剧！
最终，在一个凄风苦雨的下午，蓝鲨互娱正式宣布破产清算。
钱富贵失魂落魄地走出自己一手创办，如今却已人去楼空的公司大门。
他抬头望天，雨水打湿了他的脸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而在寰宇集团顶层的豪华办公室里，李长夜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在《废土纪元》里指挥着他的“帝皇联盟”，一边听着陈凯关于蓝鲨互娱破产的最终报告。
“哦，钱富贵那小子，终于撑不住了？”李长夜放下手机，一脸的索然无味：“啧，真没劲，我还以为他能多撑一会儿呢。”
“李董，蓝鲨互娱破产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消停一下了？”苏小米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感觉这段时间的“商战”，比玩游戏还累心。
“消停？”
李长夜眼睛一瞪，“那怎么行！商场如战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刚刚打赢了一场‘经典’战役，正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好时机！”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意气风发地一挥手：
“陈凯！去给我调研一下，最近还有哪些不长眼的游戏公司，敢跟我们《废土纪元》抢市场。小米！市场部预算再加一倍！广告给我打到月球上去！晚晴……呃，晚晴你继续帮我盯着游戏里的动态。”
“对了！”
李长夜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陈凯笑道：“告诉王阿姨她们，这个月公司组织优秀员工去马尔代夫七日游，她们几个‘功臣’，必须去！费用，还是公司全包！”
苏小米和林晚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随着蓝鲨互娱在一片狼藉和啼笑皆非的闹剧中轰然倒塌，钱富贵负债累累，黯然离场。
国内末日废土这个题材的手游市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真空。
而这个真空，被《废土纪元》以一种无可争议的、碾压性的姿态彻底填满。
寰宇集团的市场部如同打了鸡血的狼群，掀起了一场覆盖全网、无孔不入的营销风暴。
从最高端的金融写字楼电梯广告，到最接地气的短视频平台信息流；从游戏圈的顶流主播，到娱乐圈的当红明星，处处可见《废土纪元》充满金属质感和末日气息的LOGO。
“还在玩假末日游戏？来《废土纪元》，体验真正的残酷生存！”
“年度最佳策略手游，百万人在线，服务器持续扩容中！”
“今晚八点，来52区，围观神仙打架，见证历史！”
流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地灌入寰宇集团的账户。
财务报表上的数字一天比一天惊心动魄，让每一个看到报表的公司高管都感到一阵阵幸福的眩晕。
现实世界的商战，以一种近乎荒诞的闹剧形式大获全胜。
李长夜感到了一丝满足，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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