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急败坏，已经顾不上什么成本，什么收益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用更多的钱，用更强的实力，把“爷傲奈我何”那帮人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让他们为自己的愚蠢和狂妄，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他要让他们知道，在太岁头上动土，是要被碾成粉末的！
“李董！您冷静一下！”
苏小米看着双眼通红、状若疯狂的李长夜，第一次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拦住了他准备拨打电话的手。
苏小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这只是一个游戏！您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您充进去的钱，左手倒右手，除了能让财务报表更好看一点，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反而还会让‘爷傲奈我何’他们觉得，他们的钱真的起作用了，真的把您这个‘托’逼到了绝境！”
林晚晴也走了过来，虽然没有说话，但她清冷的目光中，也带着一丝不赞同。
她默默地为李长夜倒了一杯冰水，递了过去。
李长夜的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地盯着苏小米。
但苏小米没有退缩，依旧直视着他。
冰冷的玻璃杯触碰到手心，一股凉意顺着手臂传遍全身。
李长夜的理智，在怒火的顶峰，被这股凉意和苏小米坚定的眼神，硬生生拽回来了一丝。
他喘着粗气，接过了水杯，却没有喝。
是啊……苏小米说得对。
我是谁？
我是寰宇集团的董事长，是这款游戏的缔造者和所有者。
我跟一群玩家，在自己的游戏里，赌气一样地比着烧钱？
这传出去，不是笑话吗？
他刚才之所以暴怒，是因为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用钱碾压一切。当他赖以取胜的方式被别人用同样的方式击败时，这种挫败感和屈辱感，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
但现在，他冷静下来了。
他再次看向收集屏幕上化为废墟的基地，和他自己被击败的战报。
突然之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怠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索然无味。
真的，太索然无味了。
就算他现在真的充上二十亿，五十亿，把“爷傲奈我何”他们再打回去，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是重复了一遍自己已经做过无数次的事情。
用绝对的、不讲道理的实力，去碾压对手。胜利是注定的，过程是枯燥的。
而这场“胜利”的代价，是自己陪着一群“客户”玩了一场烧钱的闹剧。
没意思。
一点意思都没有。
就像一个成年人，陪着一群幼儿园的小朋友玩泥巴，小朋友们突然搬出了一大堆更高级的沙子和模具，把成年人堆的城堡给推倒了。
成年人难道还要哭着回家，让爸妈买来一座真正的城堡，再把小朋友们的沙堡砸烂吗？
太幼稚了。
太掉价了。
李长夜紧绷的身体，缓缓地松弛了下来。他眼中的怒火，也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透了一切的平静和……厌倦。
他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上，摆了摆手，声音有些疲惫：“算了，不充了。”
他站起身，脱掉了身上的家居服，换上了一套休闲装。
“我累了。”
他看着窗外的云海，轻声说道，“小米，晚晴，公司的事情，你们和陈凯他们多盯着点。我出去休息几天，清静清静。不要打电话给我，有天大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他便径直走出了书房，没有再看一眼那个游戏。
看着李长夜离去的背影，苏小米和林晚晴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疲惫和如释重负。
这段时间，她们跟着李长夜，一会儿在线上打得昏天黑地，一会儿在线下搞得鸡飞狗跳，精神一直高度紧绷。尤其是刚才，李长夜暴怒的样子，真的吓到了她们。
她们真怕这位喜怒无常的董事长，会做出什么更加疯狂的举动。
现在好了，他终于感到累了，感到厌倦了。
他终于愿意从那个让他沉迷的、充满暴力和征服的虚拟世界里，走出来了。
对于整个寰宇集团，甚至对于她们自己来说，这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他……总算像个正常的董事长了。”苏小米瘫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
林晚晴点了点头，走到窗边，看着李长夜的专属车队缓缓离开，她一直紧绷的嘴角，也难得地，向上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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