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从叶尖滴落，秦阳睁开眼时，掌心的灼痛已经消退大半。他活动了下手指，那道暗紫色痕迹变得浅淡，像是即将痊愈的伤疤。帐篷外，夏凛的剑招声依旧准时响起，但今天听起来格外清晰——每个破空声都像直接敲在鼓膜上。
秦阳掀开帐篷，晨光刺得他眯起眼。夏凛正在空地上练剑，铁剑划出的轨迹干净利落。但当他定睛看去时，却发现她的动作似乎比记忆中慢了几分，每个转身都带着微妙的迟滞感。
"早。"夏凛收剑时瞥了他一眼，"你脸色不太好。"
秦阳没有回答。他低头查看系统界面，【黑暗之拥】的卡牌已经恢复平静，恶魔环抱战士的图案不再蠕动。一行简短的提示浮现在下方：
[记忆回流完成]
[能力增幅已消失]
早饭时，张浩大口嚼着肉干，右臂活动自如。林小雨正在清点药草，动作一丝不苟。秦阳盯着他们看了许久，却再也没发现任何异常。那些曾经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现在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你今天怎么老盯着人看？"张浩递给他一块肉干，"我脸上有东西？"
秦阳接过肉干，突然意识到——之前觉得队友们行为反常，其实都是自己记忆错位导致的错觉。现在记忆完全回流，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山路上的行进比前几天顺利许多。秦阳走在队伍中间，时不时会突然停下，因为某个突然浮现的记忆与现实重叠。有次他差点撞上前面的林小雨，因为她停下的位置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小心点。"林小雨扶了扶眼镜，"前面有碎石。"
秦阳点点头，却发现自己的反应确实变慢了。没有卡牌的增幅，他的身体像是被灌了铅，每个动作都要比平时多费几分力气。最奇怪的是，明明记忆已经全部回流，但有些片段却变得格外模糊，像是被水浸过的墨迹。
傍晚扎营时，秦阳主动去溪边打水。水面映出他的倒影，眼睛下方挂着明显的青黑。他捧起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感觉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夏凛时的场景——那个在小溪边练剑的少女。这段记忆现在清晰得可怕，连当时溅到脸上的水珠都历历在目。
"需要帮忙吗？"
夏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阳回头，看到她站在三步之外，铁剑斜挂在腰间。月光下，她的轮廓边缘像是镀了层银边，与记忆中那个雨中初见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不用。"秦阳直起身，"只是...想起一些事。"
夏凛没有追问。她走到溪边蹲下，手指轻轻划过水面。"记忆全部回来了？"
秦阳一怔："你怎么知道？"
"猜的。"夏凛甩掉手上的水珠，"你今天的眼神和前几天不一样。"
回营地的路上，秦阳不断回想这几天的经历。记忆确实全部回来了，但有些东西似乎永远改变了——比如他现在看夏凛时，总会不自觉地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个画面鲜明得几乎刺眼。
篝火旁，张浩正在讲一个老掉牙的笑话。林小雨假装没听见，专心整理药材。夏凛坐在稍远的地方擦拭铁剑，火光在她侧脸投下跳动的阴影。这一切本该再平常不过，但秦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躺进睡袋，他才想明白——不是世界变了，而是他看待世界的方式被那张卡牌永远改变了。就像掌心那道褪不去的灼痕，有些影响，远比记忆的回流更加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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