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的铁门早已锈蚀，赵铁山用力一推，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腥气。秦阳跟在后面，右手疤痕的刺痛越来越明显，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小心台阶。"赵铁山点亮一支荧光棒，惨绿的光照亮了向下的螺旋楼梯，"有些地方已经松动了。"
秦阳试探着踩上第一级台阶。木头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随时会断裂。随着深入，空气变得越来越冷，呼吸时能看到白雾。
"还有多远？"
"到底层。"赵铁山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那里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转过最后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圆形的地下大厅出现在眼前，墙壁上刻满了与暗影教派标志相似的符文。大厅中央是一个石台，上面放着一个黑曜石匣子——正是秦阳在选拔测试中见过的那个。
"圣典..."秦阳不自觉地向前走去。
"站住！"赵铁山突然厉喝，"别靠近它！"
秦阳猛地停住，这才注意到石台周围的地面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裂纹中隐约有暗红色的液体流动。那不是血，更像是他在总部见过的那些红丝。
"现在怎么办？"他退后一步，右手不自觉地握紧。
赵铁山盯着黑曜石匣子，神情凝重："这东西会侵蚀靠近它的人，但你的右手疤痕似乎能抵抗它的影响。"他顿了顿，"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
秦阳没有回答，而是调出系统界面。在之前的战斗中，他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触发了某种新的可能性——【腐化】卡牌的效果在他脑海中浮现。
【腐化】
【效果：开启后体力无穷无尽，代价是以非战斗的记忆作为燃料，可以关闭，关闭一定时间后会恢复记忆】
他深吸一口气，激活了这张卡牌。
一瞬间，他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肌肉绷紧，呼吸变得平稳而深沉。但同时，某些记忆开始变得模糊——他记得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训练，但具体细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记得舅舅的脸，但某些关于他的对话却变得支离破碎。
"你还好吗？"赵铁山皱眉问道。
"没事。"秦阳摇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现在怎么做？"
"圣典会试图控制靠近它的人。"赵铁山沉声道，"但你的右手疤痕似乎能抵抗它。我需要你靠近它，看看能不能找到关闭它的方法。"
秦阳点头，再次激活【黑暗之拥】。这张卡牌的效果与【腐化】产生共鸣——他的思维变得更加敏锐，对关键记忆的感知反而增强了，而那些无关紧要的记忆则被暂时压制。
他迈步向前，右手疤痕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当他距离黑曜石匣子只有三步远时，匣子表面的倒三角符号突然亮起暗红色的光，中央的"眼睛"缓缓转动，对准了他。
"别看它的眼睛！"赵铁山警告道。
但已经晚了。
秦阳的视线与那只"眼睛"对上的瞬间，周围的景象骤然扭曲。地下大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色的荒野——正是猎手试炼中的场景。
"又见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秦阳转身，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这个"秦阳"全身覆盖着暗红色的纹路，眼睛完全被血色充满，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这次你逃不掉了。"它说，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低语。
秦阳本能地去摸腰间的断剑，却发现武器不见了。对面的"秦阳"慢慢逼近，每一步都在血色地面上留下黏稠的脚印。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它抬起手，掌心是一个完全睁开的倒三角眼睛，"加入我们，你就能得到真正的力量。"
秦阳没有回答，而是感受着【腐化】和【黑暗之拥】的效果。他的体力源源不断，而关键记忆——关于舅舅、关于同伴们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异常清晰。
"没用的。"对面的"秦阳"冷笑，"在这里，我的力量无穷无尽。"
秦阳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看向自己的右手——疤痕正在发光，与黑曜石匣子上的眼睛遥相呼应。如果这里是精神世界，那么……
他闭上眼睛，不再理会逼近的威胁，而是全力回忆最重要的东西——舅舅严厉却关切的眼神，张浩大大咧咧的笑容，夏凛冷峻却可靠的背影。随着记忆的清晰，【黑暗之拥】的效果不断增强，而那些无关的记忆则被【腐化】不断燃烧。
当他再次睁眼时，对面的"秦阳"已经停下了脚步，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你……"它的声音不再那么自信，"你在做什么？"
秦阳没有回答。他感到右手疤痕的热度达到了顶点，突然向前冲去，不是攻击对方，而是直接穿过它的身体——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传遍全身。但下一刻，血色荒野如同玻璃般碎裂，秦阳重新回到了地下大厅。他跪在黑曜石匣子前，右手死死按在匣子表面，疤痕与倒三角符号完全重合。
"成功了？"赵铁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隔着一层水幕。
秦阳想回答，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塞满了某种黏稠的东西。他低头看去，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融化，变成暗红色的丝线，与匣子连为一体。
更可怕的是，随着【腐化】的持续作用，越来越多的记忆正在消失。他拼命回忆着舅舅的面孔，却发现那些画面越来越模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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