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联大校园的梧桐叶泛黄时，秦阳站在礼堂的镜子前，调整着领结的位置。西装是舅舅坚持要买的，深蓝色，衬得他肩线笔挺。
"紧张吗？"张浩从后面冒出来，穿着伴郎礼服，手里还拿着瓶矿泉水。
秦阳接过水喝了一口："还行。"
"得了吧，你手都在抖。"张浩咧嘴一笑，"当年打教主都没见你这样。"
礼堂外传来嘈杂的人声。今天是校园重建五周年纪念日，也是他和苏婉的婚礼。五年前那场灾难后，城市花了两年时间才完全恢复。而他们五个——秦阳、苏婉、夏凛、张浩和林小雨，从特设班级毕业后，都留在了联合大学任教。
"林小雨把夏凛劝来了吗？"秦阳问。
张浩做了个鬼脸："别提了，夏凛说婚礼是浪费时间，要不是林小雨威胁要断她茶叶供应......"
门被推开，林小雨探头进来："准备好了吗？马上开始了。"
她今天穿着淡粉色的伴娘裙，头发精心盘起，比平时多了几分成熟气质。张浩看得眼睛发直，被她一巴掌拍醒："发什么呆，去检查宾客席！"
秦阳最后看了一眼镜子。系统这些年已经彻底融入他的意识，不再是一个独立的存在，而是像呼吸一样自然的能力。偶尔他还会使用那些卡牌技能，但更多时候，他更喜欢用这个世界的武道体系。
礼堂里坐满了人。前排是舅舅，白发比五年前更多了，但腰板挺得笔直，旁边坐着苏婉的父亲——那位曾经给过他们红宝石钥匙的老神父。中排是大学的同事和学生，后排则是一些在重建时期结识的朋友。
音乐响起，秦阳站在花门下，看着礼堂大门缓缓打开。
苏婉穿着简约的白色婚纱走来，没有夸张的裙摆，也没有繁复的头纱，只是简单地将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她手里拿着一小束白色满天星，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夏凛走在她身侧，罕见地穿了裙子，表情虽然依旧冷淡，但至少没抱着剑。她时不时瞥向两侧的宾客，像是在警惕什么突发状况。
当苏婉走到面前时，秦阳才发现她的眼睛微微发红。
"哭了？"他小声问。
"闭嘴。"苏婉瞪他，但嘴角上扬着。
老神父主持了简单的仪式。交换戒指时，秦阳注意到苏婉手腕内侧那个小小的伤疤——那是当年为了获取蓝宝石钥匙留下的。他自己的手背上也有一道类似的痕迹，是地下金库之战时教主的黑雾灼伤的。
"现在你们可以亲吻新娘了。"老神父微笑着说。
秦阳轻轻捧住苏婉的脸。她的皮肤温热，睫毛微微颤抖。当他们唇瓣相触时，礼堂爆发出掌声和欢呼。
婚宴设在校园的草坪上。初秋的阳光温柔地洒在白色长桌上，香槟塔反射着细碎的光点。张浩已经喝得满脸通红，正拉着林小雨跳舞。夏凛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面前摆着一杯茶，面无表情地看着热闹的人群。
"开心吗？"苏婉凑到秦阳耳边问，呼吸带着香槟的甜味。
秦阳揽住她的腰："嗯。"
他们看向远处。校园的钟楼刚刚修好，铜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五年前那场灾难留下的痕迹已经很难找到，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记得那些黑暗的日子。
"对了，"苏婉突然说，"夏凛昨天告诉我，她在图书馆发现了一些关于暗影能量的新资料。"
秦阳挑眉："她还研究这个？"
"嗯。"苏婉抿了口香槟，"她说能量不会凭空消失，只是转化了形态。"
秦阳若有所思。系统这些年确实偶尔会有微弱的波动，尤其是在某些特定地点——比如重建的高塔附近，或是地下金库旧址。但他从未深究，毕竟生活已经回归平静。
"别想那些了。"苏婉捏了捏他的手，"今天可是我们的大日子。"
夜幕降临，宾客陆续离开。秦阳和苏婉站在校门口送别舅舅和老神父。
"好好过日子。"舅舅拍拍他的肩，又对苏婉说，"这小子要是欺负你，告诉我。"
苏婉笑着点头："一定。"
目送老人离开后，两人慢慢走回新房——学校分配给他们的小别墅，就在教职工宿舍区。夜风轻柔，吹落几片梧桐叶，在路灯下打着旋儿。
"结束了？"一个冷淡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夏凛抱着剑走出来，身后跟着满脸通红的张浩和哭笑不得的林小雨。
"闹洞房！"张浩举起酒瓶，"不醉不归！"
苏婉翻了个白眼："你敢进来试试。"
夏凛递过一个木盒："新婚礼物。"
秦阳打开，里面是一把精致的短刀，刀柄上刻着细密的花纹。
"谢谢。"他郑重地说。
夏凛点点头，转身就走。张浩还想说什么，被林小雨拽着领子拖走了："明天见！"
新房安静下来。苏婉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地毯上："终于清净了。"
秦阳把短刀放在茶几上，看向窗外的月光。系统在意识深处微微波动，像是在回应他的思绪。
"怎么了？"苏婉走过来，靠在他肩上。
"没什么。"秦阳搂住她，"只是在想，这一切像做梦一样。"
苏婉轻笑："噩梦做完了，该做好梦了。"
夜深了。当秦阳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时，系统最后一次亮起，浮现出一行字：
【任务完成。系统解绑中......】
秦阳没有惊讶，也没有挽留。他平静地看着那行字渐渐淡去，最终完全消失。从此以后，他就是这个世界普通的武道教师秦阳，和妻子苏婉一起，迎接每一个平凡的明天。
窗外，南岭市的灯火依旧明亮，守护着这座历经磨难却依然坚韧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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