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裂隙的那一刻，我感觉身体像是被撕扯成无数碎片，又迅速拼接回来。耳边传来凤凰的轻鸣和穷奇低沉的喘息，帝江则在一旁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没事吧？”我伸手扶住他。
“还好还好。”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是有点晕。”
我们站在一片灰暗的土地上，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压下来。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营地，影影绰绰的人影在其中穿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像是某种死去已久的生物残留的味道。
“到了。”我低声说，“敌营外围。”
穷奇鼻翼翕动，嗅着空气中的味道：“不对劲，太安静了。”
确实，这里不像一个活跃的据点，更像是……一个陷阱。
“小心行事。”我提醒众人，“按计划行动。”
凤凰展开翅膀，升空侦察，她的身影在灰暗中划出一道微弱的火光。片刻后，她降落下来，语气凝重：“巡逻队是影魇兽，三支小队轮换巡逻，每十五分钟扫描一次情绪波动。”
“那就不能有任何情绪起伏。”我说。
帝江咧嘴一笑：“那我来跳舞。”
他轻轻跃起，脚尖点地，动作轻盈而精准。随着他的舞步，地面泛起一圈圈细微的震动波纹，像是某种频率干扰器，扩散到周围十米范围。
“这玩意能撑多久？”我问。
“五分钟。”他说，“但最多只能维持三次。”
“足够了。”我点头，“我们走。”
我们沿着一条隐蔽的小径前进，尽量避开巡逻队的路线。影魇兽身形模糊，像一团团黑雾凝聚而成，它们的眼睛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目。
我们屏住呼吸，心跳都放慢了几分。我能感觉到穷奇的肌肉绷紧，随时准备战斗；凤凰的羽毛微微颤动，火焰几乎熄灭，只为不引起注意。
就在这时，前方的草丛中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糟了！”帝江脸色一变。
下一秒，一阵尖锐的钟声响起，穿透夜色，直击耳膜。整个营地瞬间沸腾，巡逻队立刻调转方向，朝我们所在的位置奔来。
“你踩到机关了？！”我瞪着他。
“我不是故意的！”他一脸无辜。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穷奇已经摆出了战斗姿态，“他们来了！”
我迅速做出判断：“凤凰，制造火墙阻断视线，掩护撤退！”
凤凰振翅升空，尾羽猛地燃烧起来，炽热的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地时形成了一道火墙，将我们与敌人隔开。
“快！”我拉起帝江的手臂，“往东侧绕行！”
我们迅速转移，脚下是松软的泥土，偶尔踩到枯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身后传来影魇兽的嘶吼，火墙后的阴影不断晃动，仿佛随时会冲破屏障。
“水呢？”我一边跑一边喊。
“马上！”穷奇应了一声，突然张口咆哮，低沉的吼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不远处的地下传来水流涌动的声音，紧接着，一股暗河从地底涌出，将火墙彻底浇灭，同时也淹没了机关触发点。
钟声戛然而止。
“暂时甩开了。”穷奇喘着粗气。
我回头看了看，确认没有追兵后才松了口气。
“对不起啊……”帝江小声说，“我真没想踩到什么。”
“我知道。”我拍拍他的肩膀，“别自责，现在最重要的是继续推进。”
我们继续前行，直到抵达敌营边缘。这里的土地更加干涸，空气中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金属味。
“地下有东西。”我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拨开表层泥土，露出一块刻着奇异图腾的金属板。
凤凰凑近一看，眼神变了：“这是……初代园长的印章？”
“看来这里曾经也是山海体系的一部分。”我皱眉，“但他们为什么会背叛？”
穷奇冷哼一声：“权力总会腐蚀人心。”
我收起金属板，继续观察地形。营地中央有一座高塔，上面挂着一面黑色旗帜，旗面中央是一只扭曲的异兽图案。
“那就是他们的指挥中心。”我说，“但我们不能贸然进去。”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凤凰问。
“先摸清楚内部结构，再寻找关键人物的踪迹。”我说，“如果真是那个戴兜帽的身影，我们必须在他完成仪式前阻止他。”
“但如果他已经启动了呢？”帝江小声问。
我沉默了一下：“那就只能抢在最后一刻打断。”
就在这时，凤凰突然竖起羽毛，警惕地望向一侧。
“怎么了？”
“有人在看我们。”她说。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一棵枯树的枝桠上，趴着一只影魇兽。它并没有攻击，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它……好像在等我们。”
穷奇握紧拳头：“要不要解决它？”
“等等。”我拦住他，“它没攻击，说明还有谈判的可能。”
我缓缓走向那只影魇兽，它也没有退缩。当我走到五步之内的时候，它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你们……不该来这里。”
“我们知道。”我说，“但我们必须来。”
它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从脖子上取下一块骨牌，丢在地上。
“拿着这个，你们可以进入核心区域。”它说，“但记住，一旦踏入那里，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我弯腰捡起骨牌，上面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正是我们在监控画面中看到的那个神秘组织的标志。
“你是谁？”我问。
它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跃入黑暗，消失不见。
“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凤凰皱眉。
“可能是。”我说，“但也可能是某个还在挣扎的灵魂。”
穷奇冷笑：“管他是不是陷阱，反正我们都进来了。”
我看着手中的骨牌，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这一路上的伏笔越来越多，每一个线索都指向一个更大的谜团。而那个戴着兜帽的身影，似乎一直在等我们。
“走吧。”我深吸一口气，“该深入了。”
我们朝着营地核心走去，脚步坚定，却也带着几分忐忑。
而在某处看不见的角落里，那双眼睛，依旧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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