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幻境的水波如同破碎的镜子，一片片消散在空气中。
林渊踉跄着后退一步，双脚踩在幻境场坚实的青石板上，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的闷痛感还未散去，左臂的旧伤在刚才的激战中又被牵扯到，传来一阵熟悉的麻痹感。
周围的景象在快速变化，浑浊的河水、燃烧的油脂、青灰色的水鬼…… 所有幻境中的元素都在褪去，露出镇魔司幻境场原本的模样。阳光透过符文结界洒下来，带着一丝暖意，却驱不散他骨子里的疲惫。
“呼……”
林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掌心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混杂着干涸的墨绿色血迹和自己的血，黏腻的触感很不舒服，但握着短刀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松懈。
不远处，陈默也站在那里，白色的训练服上沾了不少污渍，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眼神却依旧锐利，像是一只刚刚收爪的鹰隼。
其他幸存的预备役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没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幻境场中回荡。这次群体试炼的惨烈程度远超预期，二十人的队伍，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不到十个，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
“所有人集合！”
刀疤教官的吼声打破了寂静。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这次考核的最终数据，脸色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冷。
预备役们挣扎着站起来，互相搀扶着走到刀疤教官面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和紧张。
刀疤教官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林渊和陈默身上，顿了顿，才开口念道：“本次‘围剿水鬼’群体考核，猎杀数量统计完毕 ——”
“林渊，猎杀水鬼 23 只，清理诡点 3 处，综合评分 A+。”
“陈默，猎杀水鬼 23 只，清理诡点 3 处，综合评分 A+。”
“并列第一？”
“怎么会是并列？”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谁也没想到，这两个从一开始就针锋相对的人，最后居然会打成平手。
陈默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他猎杀的水鬼数量虽然和林渊相同，但他用的雷法符消耗巨大，论效率，他觉得自己应该更胜一筹。
林渊倒是没什么意外，他能感觉到，陈默的实力确实很强，尤其是在大范围攻击上，比他更有优势。这个并列第一，算是实至名归。
刀疤教官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继续念完了剩下的名字，然后收起平板电脑，丢下一句 “解散”，便转身离开了。
人群渐渐散去，预备役们三三两两地离开幻境场，不少人经过林渊和陈默身边时，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眼神复杂。
陈默走到林渊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像是在地上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
“你很不错。” 陈默的语气依旧冰冷，但眼神中少了几分之前的轻视，多了几分认可，“比我想象中强。”
林渊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知道陈默还有后话。
果然，陈默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随手丢给林渊。
那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结晶，通体呈青灰色，表面光滑，入手冰凉，像是一块被河水浸泡了多年的玉石。林渊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水鬼鳃部的核心结晶，蕴含着一丝精纯的阴气。
“这个给你。” 陈默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算是这次平手的纪念。”
林渊下意识地接住结晶，指尖传来的冰凉感让他微微一怔。他能感觉到，这块结晶里蕴含的能量虽然微弱，却很精纯，比普通的妖鬼残骸要珍贵得多。
【检测到特殊能量结晶，可转化为本源精华 x5】
系统面板上突然弹出一行提示。
林渊的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将结晶揣进怀里。5 点本源精华，虽然不多，但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陈默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下次，我们单独比一场。”
没有多余的废话，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幻境场的出口处，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林渊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结晶，指尖传来的冰凉感异常清晰。
他知道，陈默的挑战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这次的并列第一，只是暂时的平静。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镇魔司，他们之间的较量，迟早会有一个真正的结果。
林渊握紧了怀里的结晶，转身向宿舍走去。阳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坚定而沉稳。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本源精华因为这块结晶的加入，已经达到了 30 点。足够再净化一次污染值，或者强化一点力量。
不管下一次和陈默的比试结果如何，他都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毕竟，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真正的敌人，从来都不只是身边的竞争对手。
幻境场的阳光依旧明媚，但林渊的心中，已经开始为下一场较量，积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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