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色将晚,又阴雨蒙蒙,那位师父撑着一把油纸伞,打得很低,站在后山放生池的一株老柳树下,背着光,不太能看清容貌。”
鹅黄衫女子微微一顿,“但期间有那么两三回,伞面稍稍抬高了些。”
她凝眉回想,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脸、似乎是方圆脸,皮肤有些不自然的黄白,像、像许久不见日光,又像是敷了层薄粉。”
“眉毛是稀疏的淡灰色,五官、说不上有什么特别,就是寻常人的模样。”
苏影月静静听她说着,偶尔微微点头示意。
鹅黄衫女子猛地轻“啊”一声,“对了,他左眉梢靠近太阳穴的地方,有一颗挺显眼的、黄豆大小的褐色肉痣,上面还有两根短短的白毛。”
“我当时还想,这位师父的痣生得挺特别。”她停顿片刻,又补充道:“可现在想来,那痣的颜色和周围的皮肤,好像有点不太贴合。”
闻言,苏赢月眉目一拧,轻声问道:“他说话的声音是怎样的?”
鹅黄衫女子,“有些低沉沙哑,语速慢慢的,很和气。”
“但、我觉得不像是他本来的声音,像是刻意压着嗓子,因为期间我似乎听见两次尾音是正常的,不沙哑。”
“娘子确定自己真的听到他正常的声音了吗?”苏赢月问。
鹅黄衫女子凝眉,仔细回忆片刻后,点头,“我确定,现在想来那声音同净慧师父的声音好像有些相似。”
苏赢月眼睫一闪,这才微微一笑,“抱歉,方才急着查案,还不知娘子如何称呼?”
鹅黄衫女子:“唤我阿芙就好。”
苏赢月:“阿芙娘子,不知可还能回忆起其他什么?”
阿芙:“他个子不高不矮,身形不胖不瘦,穿着宽大的旧僧袍,实在看不出具体体格。”
“他合十行礼时,我瞥见他手腕似乎比脸和脖子要黑一些,也更粗糙些,指节有些大。而且他转身离开时,步子迈得很快很稳,不像有些老师父那样缓步徐行。”
她微微一顿,又道:“我接他递来的香囊时,指尖不小心碰了他的手背一下,触感有点凉,而且好像有点硬?”
“凉?硬?”苏赢月疑惑开口,“娘子的意思是他的皮肤不是真皮肤?”
阿芙摇头,“我也不知道,但真的不柔软。”
“除了那颗痣,身上还有其他疤、斑、或特别之处吗?”苏赢月轻声问道。
阿芙摇头。
苏赢月:“那香囊是何模样?“
阿芙:“鹅黄色,绣着淡云纹,很简单寻常的样式。”
苏赢月:“不知阿芙娘子同另外娘子是何关系?”
阿芙:“她们是我闺中姐妹,平日常一处品茶,并相约礼佛游玩。”
苏赢月:“那阿芙娘子受师父获赠香囊时,另两位娘子也在?”
鹅黄衫女子点头,“师父也赠了她两香囊,我们今日就是一道来归还香囊的。”
她话音刚落,苏赢月就见沈镜夷和张悬黎同另两名娘子走过来。
阿芙一见,立刻道:“阿婉、阿凝,你们的香囊还在吗?”
二人同时摇头,其中水绿衫女子惊讶道:“芙姐姐的也不见了吗?”
阿芙点头,“阿婉,你可记得自己的香囊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被唤作阿婉的水绿衫女子沉吟片刻,“我记得进这弥勒殿的时候还在。”
那被唤阿凝的女子点头,“我记得晕倒前还在,我眩晕时还捏了捏的,醒来后怎么就不见了呢?”
阿婉:“我们依约来归还香囊,可香囊不见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阿婉娘子莫急,既是在寺中不见的,也不失为另一种归还。”苏赢月宽慰道。
阿芙附和,“苏娘子说得在理,阿婉、阿凝,莫要担心,应无大碍。”
听她这么说,两位娘子这才放心下来。
“三位娘子,今日之事还待查证,回去后请勿声张,后续或还有些事宜需询问三位娘子,还请三位配合。”沈镜夷道。
三位娘子福身,应好离去。
苏赢月迅速与沈镜夷、张悬黎就问到的信息交换了下,发现三位娘子的话惊人一致。
苏赢月与沈镜夷对视一眼,轻声道:“不如我们去那后山放生池的柳树下瞧一瞧?”
沈镜夷点头。
三人刚走出净土院,就见李璟急匆匆走过来。
“沈提刑,苏娘子,我方才来的路上,听到市井到处在传,说什么大相国寺正在绘制的地狱变相壁画是鬼画,能勾人摄魄,引人入幻。”
“说有香客看了壁画晕厥,并进了拔舌地狱,还说此事与苏娘子命格有关,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闻言,苏赢月心中一惊,没想到消息走漏得如此快!从出事至今,不过个把时辰,且发生在这偏僻的寺院中,即使当时有香客在,也见那辽贼落网,也绝无可能再瞎传出去。
她看向沈镜夷,沈镜夷目光沉静,回看她一眼,又迅速移开,看向李璟,沉声问:“不知李监丞作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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