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用。”
方唐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我是审判长,看问题的角度和你们不一样。战狼能抢‘杀雇佣兵’的功劳,是因为他们能编造‘共同行动’的谎言,能拿出伪造的协同作战记录;但‘救老百姓’不一样,这是纯粹的个人善举,没有利益纠葛,没有部队编制的牵扯,反而更容易被法庭采信。”
他凑近老黑,声音压得更低:“老黑,你想想,一个八岁的孩子,在执行任务时还能顺手救下老百姓,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有‘军人的责任’,这样的孩子,会冒领军功吗?这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证词。”
老黑盯着方唐的眼睛看了半晌,那双常年被风沙吹得发红的眼睛里,渐渐泛起了水光。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
“就是在1号地区边境!我记得,被救的那个老百姓说过,他也是一个老兵。”
他顿了顿,陷入了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腿,在回忆当时的细节。
“他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是独立团骑兵连的,他们村子里住着很多骑兵连的老兵,他们都是退役后没走的,就在那儿守着,守着当年在边境阻击战里战死的战友们的坟茔,一守就是几十。”
方唐的手指在掌心轻轻敲击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独立团骑兵连,那是支在抗战时期立过特等功的老部队,那些老兵们最重情义,尤其是这种守着战友坟墓的退役老兵。
他们说出来的话比任何书面证据都有分量,因为他们的荣誉,比命还重。
方唐转身再次走向陈榕,蹲下身,目光与孩子汗湿的头顶平齐,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憋着气,也知道你不信任我们这些‘大人’。但我想问问你,你还相信光吗?相信这世上总有公道,总有能为你说话的人?”
地面上的身影依旧没有停顿,单指撑地的动作稳如磐石,只有汗水砸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羁押室里格外清晰。
陈榕不说话,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光?他以前相信。
可当他拿着杀雇佣兵的证据去找战狼和西南旅部时,那些人说“他在胡闹,在冒领军功”。
当他大闹演习,用实力证明自己的时候,那帮人还是不认战狼冒领了军功,还把俞飞的牺牲归在他头上。
当他被关在这里时,没人问他疼不疼,没人问他饿不饿,没人问他是不是被冤枉的,只有老黑班长陪着他。
现在说“相信光”,太晚了。
他要的不是“相信”,是自己亲手把那些抢走他功劳、冤枉他的人,一个个拉下来。
方唐没有再追问,他从陈榕紧绷的肩膀上读懂了答案。
他缓缓站起身,转身走向门口,路过铁门时,对着守在外边的卫兵吩咐。
“把这扇窗户拉开,让阳光进来。这孩子练了很久了,里面空气不太好,让他透透气。”
卫兵愣了一下,连忙点头照做。
老旧的铁窗“吱呀”一声被推开,阳光顺着窗缝涌进来,落在陈榕面前的地面上,刚好罩住他汗水滴落的那片湿痕。
细碎的光尘在阳光里浮动,映得那些汗珠闪闪发亮,也映得陈榕单薄的背影多了几分倔强。
方唐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光影里坚持特训的小小身影,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他听到身后传来陈榕更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指尖撑地时发出的“咯吱”轻响。
方唐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是铁了心要跟那些人耗到底了。
在东南军区指挥部,通讯员放下手里的红色电话。
他看着坐在办公桌后沉默抽烟的高总,嘴唇动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开口。
“首长,我们真的不管吗?西南那边,陈榕那个孩子,还有铁拳团的老黑,闹得越来越大了。我刚刚得到消息,说西南的人已经在放话,要给陈榕按上‘冒领军功、故意伤人’的罪名,这孩子才八岁,要是真定了罪,这辈子就毁了!”
高总缓缓抬起头,指尖夹着的烟卷燃到了尽头,烫得他指尖一颤,才猛地回神,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烟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泛着刺鼻的烟味,像他此刻压抑的心情。
他看着通讯员,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还有几分疲惫。
“管?小孙,你告诉我怎么管?何志军已经过去了,他是狼牙特战旅的旅长,连他都管不着,我怎么管?我一个东南军区的司令员,能越过石青松他们去管西南的事?这是越权,懂吗?”
老孙咬了咬嘴唇,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在桌沿上说的。
“首长,我听底下人说,战狼这次的战功是假的!那些毒枭和雇佣兵明明是陈榕一个人杀的,敏登也是他追了几公里才抓到的,这功劳本该算在铁拳团头上——铁拳团是我们东南军区的编制啊!战狼抢我们的功劳,还冤枉我们的人,这口气我们咽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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