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宫墙内的灯笼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将石板路映得暖融融的。苏合香刚回调香室整理完“贵妃醉”的制作记录,便见小桃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大人,您快去沉香亭一趟,贵妃娘娘派人来请您,说是有要事商议。”
苏合香心中微疑,此时已近戌时,杨贵妃通常不会在这个时辰召见外臣,莫非是“贵妃醉”出了什么问题?她不敢耽搁,连忙整理好衣衫,跟着前来传召的宫女快步赶往沉香亭。
沉香亭内,杨贵妃正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簪,神色却不如往日那般轻松。见苏合香进来,她抬了抬眼,示意宫女退下,轻声道:“合香,你来了,坐吧。”
苏合香依言坐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深夜召见,不知有何吩咐?莫非是‘贵妃醉’不合娘娘心意?”
“‘贵妃醉’很好,今日赴宴时,连韩国夫人都赞不绝口。”杨贵妃放下玉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今日找你,是为了白日香料库的事。林公公已将柳氏刁难你的经过告知于我,你受委屈了。”
苏合香心中一暖,连忙道:“娘娘多虑了,有王总管和林公公帮忙,此事已顺利解决,并未耽误‘贵妃醉’的制作,谈不上委屈。”
“话虽如此,但柳氏仗着韦氏的关系在宫中作威作福,若今日不妥善处置,日后定会有更多人效仿,给你添麻烦。”杨贵妃语气微沉,“我已让人将柳氏贬为庶人,赶出宫去,同时彻查尚食局香料库,凡是与韦氏有关联的人,一律调离岗位,确保今后无人再敢刁难你。”
苏合香起身行礼:“多谢娘娘为民女做主,民女感激不尽。”她知道,杨贵妃此举不仅是为了维护她,更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柳氏和韦氏的所作所为,本质上是对她这位贵妃的不敬,今日严惩柳氏,也是在向宫中众人传递一个信号:她看重的人,不容他人欺负。
杨贵妃抬手示意她坐下,语气缓和了几分:“你不必多礼。你为我调制的‘贵妃醉’,不仅合我心意,还让陛下对我愈发宠爱,这份功劳,我记在心里。今后在宫中,若再遇到类似的事,无需忍耐,直接来找我,我为你撑腰。”
“娘娘的恩情,民女永世不忘。”苏合香心中感动,若不是杨贵妃的支持,她在这深宫之中,怕是难以立足,更别说寻找“长安十二香”的线索了。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话题渐渐转到“长安十二香”上。苏合香试探着问道:“娘娘,民女近日在藏书阁查阅古籍时,看到一段关于‘郁金香’的记载,说此香香气独特,有祈福辟邪之效,不知娘娘是否见过?”
杨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郁金香’?我倒是听说过,据说西域诸国常将此香作为贡品献给陛下,但宫中似乎并未留存。你为何突然问起此香?”
苏合香连忙道:“民女对调香之事极为痴迷,听闻‘郁金香’的神奇,便想一睹其风采,若能研究其配方,说不定能为娘娘调制出更独特的香氛。”
杨贵妃笑着点头:“你有这份心,很好。若你真想寻找‘郁金香’,明日我可向陛下提及此事,看是否能从国库中找到相关的记载或样品。不过,我听说‘郁金香’极为稀有,能否找到,还得看机缘。”
“多谢娘娘!”苏合香心中大喜,没想到杨贵妃竟如此支持她寻找“郁金香”的线索,这比她预想中顺利得多。
离开沉香亭时,夜色已深,宫道上的侍卫见她是从贵妃宫中出来,纷纷恭敬地行礼。苏合香快步走向宫门,心中却并未完全放松——柳氏虽被赶出宫,但韦氏的怨恨绝不会就此消散,今后怕是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刚走到宫门口,便见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暗处,车旁站着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正是阿罗憾派来接她回“合香居”的护卫。见苏合香出来,护卫连忙上前:“苏大人,马车已备好,我们快回吧,掌柜的还在店里等您。”
苏合香点头应下,登上马车。车内点着一盏小灯,阿罗憾正坐在角落翻阅账本,见她进来,便放下账本,问道:“今日在宫中可有遇到什么事?听林公公派人来报,柳氏刁难你,还耽误了‘贵妃醉’的制作。”
苏合香将今日的经过一一告知,包括杨贵妃如何严惩柳氏、支持她寻找“郁金香”的事,最后道:“贵妃娘娘对我极为信任,明日还会向陛下提及‘郁金香’的事,若能从国库中找到线索,或许能更快复原此香。”
阿罗憾点头道:“这是好事,但你也不能掉以轻心。韦氏虽被赶出宫,但她的兄长在朝中任职,与杨国忠素有往来,今日柳氏被严惩,他们定会将这笔账算在你头上,今后你在宫中,务必处处小心。”
苏合香心中一凛,连忙道:“我知道,今日萧策将军也提醒我,让我注意安全,若出宫,最好让禁军护送。”
“萧策将军倒是个可靠之人。”阿罗憾沉吟道,“不过,禁军毕竟是皇家卫队,总让他们护送也不是长久之计。明日我会从西域商队中挑选几名身手好的护卫,常驻‘合香居’,负责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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