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待了五天,牛野终于通过沟通,真正开始了解这条船的整个数据和商业背景。
现在是1800年(嘉庆五年),农历八月十日,从广州黄埔港离开码头,一艘庞大的中式帆船已悄然驶离码头。船身漆着朱红色的防蛀桐油,船头雕刻着威武的鳌鱼首,昂首破浪。这艘名为"广福源号"的千吨级广船,正载着茶叶、瓷器,丝绸,熟铁,驶向澳门。
广福源号的真正船主陈怀远,此时正在广州的庭院里,坐着喝茶,看着风吹过庭院,想着广福源号大约五日应该能到澳门。
现在船上的主事人是大班陈老豆,他站在艉楼甲板上,指尖轻叩柚木栏杆,望着逐渐远去的广州海岸。他今年五十岁,鬓角已见霜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风向不错,"他低声自语,"五日内能到澳门。"
"广福源号"全长50米,宽度:15-18米,吃水:4-6米(13-20尺)排水量约1000吨。船体采用铁力木(又称东京木)建造,这种来自东南亚的硬木坚硬如铁,耐腐蚀,是造船的上等材料。
船底呈V形,吃水深,适合远洋航行。船板接缝处用桐油、石灰、麻丝混合的捻料填塞,再以铁钉加固,确保水密性。船体内部设有13个水密隔舱,即使部分舱室进水,也不会影响整体浮力——这是中国造船技术最引以为傲的发明之一。
为防止海水侵蚀,船体在建造前先用桐油浸泡半年,船底涂抹蛎壳灰与桐油混合的防腐层。这种工艺使"广泰号"能经受南海的狂风巨浪。
全船共98名船员,分工明确:
- 船主(陈怀远):负责贸易事务,不参与日常操作。
- 大班(陈老豆):总船长,决定航线与航速。
- 舵工(2人):负责操控舵轮,调整航向。
- 桅手(8人):负责调整帆索,控制帆的角度。
- 水手(40人):负责划桨(必要时)、拉纤、装卸货物。
- 炮手(10人):负责操作船上火炮。
- 厨子,铁匠与杂役(15人):负责伙食与日常维护,现在牛野和两个新人就在这个组里。
- 武装水手(23人):负责防御海盗。
总共九十九个好汉子。
"升帆!"林老在甲板上一声令下,桅手们迅速拉动帆索,巨大的硬篷帆(竹篾编制)在晚风中鼓胀起来。这种帆比欧洲软帆更灵活,可调节角度以适应不同风向。
南海海盗猖獗,"广福源号"配备了强大的自卫火力:
- 12门6磅炮(发射6磅铁弹,射程约500米),左右各六门,分布在船舷两侧。
- 4门3磅炮在甲板上可以用木架移动(发射3磅铁弹,射程约300米),用于补充侧翼火力。
此外,船上还备有火药桶、炮弹、弓箭、火铳,并雇佣了10名专职炮手和13名武装水手。每天清早,武装水手的头子李海都冷眼看着武装水手:"给老子擦枪和擦炮,认真上油。"
李海,是陈怀远的表亲,听说以前混过水军。这货嗓门特别大,每天都在甲板上吆喝,日日要擦枪和擦炮。
第五日傍晚时分,夕阳将南海染成金色。"广福源"的剪影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缓缓前行,桅杆上的风帆被晚风吹得鼓胀,宛如一只巨大的海鸟展翅翱翔。
陈老豆站在艉楼,望着澳门的方向。他知道,这片海域并不平静,但"广福源号"的坚固船体、精良火力和训练有素的船员,足以让它穿越任何风浪。
"夜晚在沿海停航,明日清早入澳门。"他高声对身后的船员们喊道,转身走向船舱。海风拂过,带着咸湿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这条古老航路上千百年无数商旅的故事。
夏日的夕阳将南海染成一片金红,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拂过甲板。牛野倚着栏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柚木,目光越过起伏的浪涛,落在远处那片低矮的轮廓上——澳门。
这座小城静静匍匐在半岛的尽头,几缕炊烟从屋顶升起,却不见多少灯火。葡萄牙人的堡垒像一只蛰伏的巨兽,灰白色的城墙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冷硬。牛野的喉咙发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胸腔。
他本该在2025年的广州,在大街小巷里穿梭。可此刻,他却站在一艘1800年的中式帆船上,海风掀起他的粗布短衫,脚下是吱呀作响的甲板。穿越时空的荒诞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让他既恍惚又清醒。
"那是澳门?"身后传来十三岁陈阿生的声音。
牛野点点头,没有回头。陈阿生在这条船上的小同伴,一个刚刚上船的小屁孩,他们睡在一个船舱大隔断里,此刻两人都沉默地望着那座小城。
武装头目李海走了过来,他顺着两个细佬的目光望过去,说道"明嘉靖三十二年,弗朗基人就占了那里,有两百多年了。"李海啐了一口,“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这群弗朗基人修建炮台,蠢货一群,不知历朝历代他们拿了多少好处,肥了多少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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