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只能相互打气,可以说是抱团取暖,生怕被人丢下,一个人孤零零的,那才恐怖。
每一次短暂的“领先”,每一次到达某个小目标的“胜利”,都成了支撑他们继续抬腿的动力。
想停下,可是不敢,身边伙伴吭哧吭哧的喘息声,前面大人的马车一刻也没有停下,让他们知道,这一次是彻底失去依靠……
当终于看到马车在等他们时,他们还不相信“到了”,还在机械地往前挪。
直到清凉的水囊递到嘴边,他们才像断了线的木偶,稀里哗啦地瘫软下去。
心宝四仰八叉地躺着,身下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草地此刻像最软的云。
她望着树叶缝隙里刺眼的天空,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慢吞吞地转:“五公里呀……真的……跑完了?就这么……跑完了?” 感觉有点不真实,像做了场累死人的梦。
而旁边的心甜侧躺着,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又酸又胀的小腿,小脸皱成一团。
刚才跑的时候只顾着喘气和害怕,现在一停下,所有不舒服的感觉全涌了上来。
“原来……我的腿真的还在呀,”她带着哭腔小声嘟囔,“可还不如不在呢……哎呦呦,疼死啦,它们是不是在造反?”
豆苗瘫在另一边,有气无力地哼哼:“我……我觉得我像个漏了气的皮球……扁了……”
兴贝直接躺成了一个大字型,闭着眼睛,肚皮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嘴里念念有词:“点心……绿豆糕……桂花糖……马车里的软垫子……” 仿佛靠想象美食和舒适才能缓过劲来。
这时,头顶的光线被挡住了一些。
家长们蹲了下来,拿着湿布巾,轻轻给几个孩子擦脸上的汗水和污迹。
“宝贝,你真棒!”
心宝瘪瘪嘴,委屈道:“娘……腿好疼……脚底板也疼……”
“疼就对了,”姥姥拿着削好皮的果子,递给孩子娘亲面前撒娇的小家伙,“这说明它们今天干活了,没偷懒!来,吃点果子,补补!”
孩子们接过苹果,小口小口地啃着。
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嘴里化开,似乎真的带走了一丝疲惫。
直到被带到马车上,那颗因为极度疲劳和恐慌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一点点落回了肚子里。
虽然身上还是无处不酸,虽然想起那漫长的五里路依旧心有余悸,但一种模糊的、难以言说的感觉,正从这极致的疲惫中悄悄钻出来——好像……自己刚才,确实完成了一件挺了不起的事情?
马车再次前行,这次不再缓慢,而是全力加速,去追赶那一群大孩子。
而吃饱喝足的一群小不点,很快就睡着了,极度的劳累让他们疲惫不堪,现在在这舒服的马车上,能不睡吗!
再说心雅他们,开始还有说有笑,大约五公里之后,变化悄然发生。
最先安静下来的是心琪。
她的呼吸声明显粗重起来,也没力气参与讨论了,只是盯着前面二姐的背影,努力迈着腿。
兴浩也不再来回跑来跑去地炫耀了,他那来来回回,比别人多跑了不少路,这会也有点疲惫,放慢了速度,回到队伍中间,嘴上还不肯服软:“这路……有点不平哈,影响我发挥了。”
心雅擦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气息还算稳,但说话简短了许多:“都少说两句,保存体力。”
李云吉也难受极了,他看看后面,机灵的说:“马车没有跟上来呢!我们可以慢点!”
“不行!现在绝对不能停,说好的就得跑到底,不能等他们慢慢追!”大哥刘东喘着气,语气却斩钉截铁,脚下速度没慢半分。
“对!自己应下的事,哪能反悔!”兴汪接口,努力调整着呼吸。
“哎?”跑在女孩堆里的心悦偏过头,小声问身旁的心雅,“二姐,等等……我们啥时候答应要一起跟着跑了?”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早上爹爹和二叔他们说的,好像是让男孩们他们跑?
心雅被她一问,也愣了一下,步伐略微凌乱:“啊?我……我也没……” 她光顾着鼓励弟弟妹妹,下意识就跟上了大队伍,完全忘了自己其实有“特权”可以坐车的。
“姐!就跑嘛!” 旁边的兴浩听见了,一边跑一边扭过头来,脸上汗津津的却满是怂恿,“大姐昨晚不是说了吗?跑完再泡那个药浴,吸收更好,长力气更快!咱们一起跑,晚上一起泡,多好!”
“啊?这……” 心雅有点犹豫,看看前面咬牙坚持的男孩们,又看看身边同样开始喘息的心悦。
“好吧……跑就跑!” 心悦倒是先下了决心,抹了把额头的汗,“反正坐车上也颠得慌!”
“那……行吧!” 心雅也点了点头,重新专注步伐。
既然上了“贼船”,那就一起划到底。
刚下定决心,旁边就传来李云吉带着明显喘息的询问:“还、还有多远啊?感觉跑好久了……”
“我看看!” 心雅想起姐姐给的、那个会亮会叫“里程”的小巧机关,边跑边费力地从怀里摸出来,瞥了一眼上面跳动的数字,顿时苦了脸:“才……才不到五公里?连二十公里的四分之一都还差一点呢!”
“什么?!才这么点?” “啊——?” 好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充满了不可置信的哀叹。
原来感觉漫长得像过了一辈子,实际才挪了这么一小段?
“快快快!别磨蹭了!” 小七嚷道,试图驱散这股沮丧。
“都别想着还有多远!” 心雅深吸一口气,大声重复起方心姝说过的话,既是对伙伴,也是对自己说,“就想好眼前的每一步!抬头!挺胸!手臂摆起来!”
“对!别再说话了,分神更累!” 刘东总结道,“咱们先全力跑完五公里,再慢慢走一段歇气!”
“好!”
最后一点说笑和闲聊彻底消失了。
官道上只剩下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清晰的喘息声,和略显杂乱却始终向前的脚步声。
汗水迅速浸湿了额前的碎发,一绺一绺地贴在皮肤上,后背的衣衫也早被汗水洇透,紧紧黏在身上,随着奔跑的动作摩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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