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关大楼矗立于汉口沿江大道与江汉路的交汇处,像一位沉默的老者,已在长江岸边守望了百年。这座1924年落成的建筑,将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典雅与英国钟楼的庄重熔于一炉,青灰色的花岗岩墙体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穹顶之上的钟楼直指天际。每日清晨六点,《威斯敏斯特钟声》便会准时在江面上回荡,先是清脆的前奏划破晨雾,随后浑厚的钟鸣层层扩散,唤醒汉口的街巷与码头。老武汉人都说,这钟声里藏着城市的记忆,可少有人敢在深夜细听——那钟声背后,还缠着一段百年未散的阴魂。
故事要从1937年的深秋说起。那年武汉的雨下得格外久,长江水位暴涨,沿江的码头被泡在浑浊的江水中,连带着街巷里都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江汉关附近的长清里住着个叫沈青瑶的姑娘,年方十八,是汉口洋行里的打字员。她生得白净,梳着齐耳的短发,总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棉布连衣裙,每天清晨都会伴着江汉关的钟声出门,傍晚再踏着余晖回来,邻里们常笑着说:青瑶姑娘比江里的白帆还干净。
出事那天是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天刚擦黑,暴雨就倾盆而下,狂风卷着雨点砸在窗棂上,发出的声响。沈青瑶的母亲王婆婆左等右等不见女儿回来,急得在屋里打转。洋行早就到了下班时间,往常这个点,青瑶早该提着新买的热干面出现在巷口了。王婆婆披上蓑衣,举着煤油灯就往巷外走,刚到江汉关的侧门,就被两个巡逻的警察拦住了。
老人家,别往前走了,里面发现了尸体。警察的声音在风雨中打着颤。
王婆婆的心猛地一沉,疯了似的往里闯,被警察死死拽住。借着煤油灯昏黄的光,她看见侧门墙角的青石板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沈青瑶。她的月白色连衣裙被泥水浸透,裙摆撕裂成碎片,裸露的胳膊和腿上满是青紫的伤痕,原本白净的脸上沾着血污,双眼圆睁,瞳孔里映着巷口灯笼的残影,像是凝固了极致的恐惧。王婆婆惨叫一声,当场昏了过去。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汉口。第二天雨停后,江汉关侧门围满了人,大家踮着脚往里张望,窃窃私语声混着长江的涛声飘得很远。警察来了一大群,戴着白手套在现场仔细勘察,可除了地上的几滴血迹和一枚不属于沈青瑶的铜制袖扣,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洋行的老板说,青瑶当天按时下班,还跟同事说要去江汉关旁边的绸缎庄给母亲扯块布料做棉袄。绸缎庄的伙计也证实,青瑶确实来过,买了一匹藏青色的绸缎,离开时大约是傍晚六点,江汉关的钟声刚响过第六下。
谁也不知道,从绸缎庄到长清里不过百米的路程,沈青瑶究竟遭遇了什么。有人说她是被江匪劫了,可她身上的钱包还在,里面的银元分文未少;有人说她是被哪个富家子弟欺负了,可那枚铜制袖扣查遍了汉口的洋行和公馆,也没人认得;更有甚者,说看见前一天晚上有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跟着青瑶,可问起模样,却没人能说清。案子查了三个月,始终毫无头绪,渐渐成了一桩悬案,卷宗被锁进了警察局的档案室,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冬至那天,又一场暴雨袭来,江汉关附近的守更人张老头正躲在哨棚里烤火,忽然听见巷口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那哭声细细的,混着风雨声,像是委屈,又像是哀怨。张老头以为是哪个迷路的姑娘,提着马灯出去查看,可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江汉关的钟楼在黑暗中矗立着。他正纳闷,哭声又从钟楼的方向传来,这次更近了,仿佛就在耳边。张老头吓得一哆嗦,马灯掉在地上摔灭了,他连滚带爬地跑回哨棚,一夜没敢合眼。
从那以后,奇怪的事情接连发生。有赶早班的码头工人说,在黎明前的薄雾里,看见一个穿月白色连衣裙的姑娘在江汉关的台阶上徘徊,背影纤细,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有深夜回家的商铺老板说,路过江汉关时,听见钟楼里传来打字机的声响,嗒嗒嗒的,和洋行里的声音一模一样;更有胆大的学徒说,在风雨交加的夜晚,看见那姑娘站在钟楼的顶端,朝着长清里的方向眺望,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可等他揉了揉眼睛再看,人影又消失了。
这些传闻越传越邪乎,江汉关渐渐成了汉口人谈之色变的地方。每到傍晚,沿江大道上的行人就寥寥无几,连最贪财的乞丐都不愿在江汉关附近停留。孩子们要是敢往江汉关的方向跑,总会被大人厉声喝住:别去!沈姑娘的魂还在那儿呢!
1940年的夏天,汉口格外炎热。有五个年轻的学徒,都是洋行里的伙计,平日里总爱凑在一起吹牛,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其中一个叫李根生的,是个孤儿,从小在码头长大,性子最烈,他总说那些传闻都是骗人的,是守更人张老头编出来吓唬人的。
有本事咱们今晚就去江汉关探探,看看那沈姑娘的魂到底长什么样!李根生拍着桌子喊道,眼里满是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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