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二日,清晨。
涿州前线,八十八军军部指挥所内,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不再是凝重的防御态势,而是一种蓄势待发的进攻气息。巨大的沙盘前,将星云集,何志远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高级将领:副军长李振邦、赵建明,参谋长周卫国,三位德械师师长张汉卿、刘振华、董存瑞,以及重炮旅旅长赵承绶、装甲旅旅长徐庭瑶等人。
“诸位!”何志远的声音斩钉截铁,打破了沉默,“连日防守,我军虽予敌重创,但被动挨打,终非长久之计!倭寇骄狂,以为我辈只知龟缩工事之内。如今,其重炮旅团尚未完全展开,兵力分散,正是我军雷霆一击的良机!”
他手中的指挥棒重重地点在沙盘上,划出一个巨大的包围圈:“避实击虚,围而歼之!我的决心是:以我八十八军主力,配属即将抵达的友军部队,对当前进攻之敌——日军第五师团坂本支队、第二十师团高木支队之主力,实施钳形攻势,力求分割包围,予以歼灭性打击!”
此言一出,众将精神大振!连日来的憋屈,化为了熊熊战意。
“军座英明!早该如此!”122师师长张汉卿第一个吼了出来,拳头捏得咯咯响,“我122师将士愿为前锋,直插鬼子心窝!”
“对!不能总让鬼子攻我们!该我们攻出去了!”133师师长刘振华眼中放光。
参谋长周卫国立刻接话,开始详细阐述作战计划,语速快而清晰:“战役决心:全线反击,重点突破,两翼包抄,合围歼敌。具体部署如下:”
“北线集群(主攻): 由122师张汉卿部、133师刘振华部主力,配属军装甲旅主力(坦克营)、重炮旅大部,组成左翼突击集团。任务:从涿州正面阵地突然发起强攻,以装甲部队为先锋,在绝对炮火掩护下,撕开日军在南苑与丰台之间的结合部,坚决向卢沟桥方向突进,切断北平以南日军主力与丰台基地的联系!”
“南线集群(助攻): 由166师董存瑞部主力,配属部分装甲和炮兵,组成右翼迂回集团。任务:从固安方向出击,沿永定河两岸,向长辛店、大井村方向迅猛穿插,包抄日军侧后,与北线主力形成钳形合围之势!”
“预备队及战役欺骗: 军直属特种兵大队、部分步兵,在高碑店方向实施佯动,伴装主力,吸引和牵制部分日军兵力。新近抵达的第29军37师冯治安部(约2万人),作为总预备队,部署于涿州以西,随时准备投入扩大战果或堵截突围之敌。”
“炮火准备: 集中全军所有重炮(包括新到的105毫米榴弹炮群),在总攻发起前,对敌前沿指挥部、炮兵阵地、兵力集结区域进行为期一小时的毁灭性急袭!空军大队全力出击,争夺制空权,并对敌纵深目标进行轰炸扫射!”
“总攻时间: 定于今日,七月二十二日,下午四时整!利用午后阳光对敌视线不利,以及其可能松懈的时机,发起致命一击!”
计划大胆而周密,充分利用了兵力优势和突然性。众将领命后,无不摩拳擦掌。
“诸位,”何志远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肃,“此战,关乎华北战局,关乎国家命运!我八十八军能否一战打出威风,在此一举!各部队必须严格执行命令,勇猛穿插,密切协同!有畏缩不前者,军法从事!有贻误战机者,严惩不贷!”
“是!坚决完成任务!”所有将领齐声怒吼,声震屋瓦。
会议结束后,整个八十八军如同上紧了发条的巨大战争机器,开始了高速而隐蔽的进攻准备。部队调动、弹药分发、战术传达,一切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为了达成突然性,何志远下令实行严格的无线电静默和灯火管制,前沿阵地依旧保持正常的防守状态,迷惑日军。
与此同时,保定城外,临时野战医院。
苏青瑶和护士们正在忙碌地整理器械,准备接收可能的大量伤员。她也感受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看到一队队士兵沉默而迅速地向前线开进,坦克和炮车轰鸣着驶过,她心中明白,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何志远在部署完军务后,抽空来到了医院。他需要确保医疗系统能够应对进攻作战可能带来的巨大伤亡。
“苏护士。”何志远走到正在清点药品的苏青瑶身边。
苏青瑶转过身,看到何志远,立刻敬礼:“军座!”
“不必多礼。”何志远摆摆手,看着她清瘦却坚毅的面容,语气温和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接下来……可能会很艰难。医院要做好接收大量重伤员的准备,药品、血浆、手术力量,都够吗?”
苏青瑶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报告军座,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准备。虽然……虽然可能还是不够,但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抢救每一个伤员!”
何志远点点头,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这句话,超出了纯粹上下级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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