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再续。
墨色蛊虫如幽冥飞絮,裹挟着蚀骨腐臭的腥风,铺天盖地扑向万蛊窟城头。
那些细若微尘的虫豸,肉眼几不可辨,却淬着世间至毒。但凡沾染上一星半点的守军,肌肤瞬间溃烂流脓,惨叫着滚下城墙,不过须臾便化为一滩血水,连尸骨都未曾留下。玄悲大师布下的金刚伏魔阵,金色屏障在蛊虫的啃噬下滋滋作响,佛光如风中残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老和尚盘膝端坐城头,双手翻飞结印,口中诵念着晦涩的佛门真言。他头顶佛光凝聚成一尊丈高的金色佛像,佛手一挥,金光所及之处,成片蛊虫化为飞灰。可蛊虫潮浪前赴后继,无穷无尽,佛像的光芒越来越淡,连玄悲大师的僧袍,都已被冷汗浸透。
“马施主!此蛊名曰‘噬魂’!以活人之精血饲育百日,专噬精魂元神!唯有至阳至刚之力,方能将其彻底焚灭!”玄悲大师的声音带着颤音,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马飞飞紧攥手中的月亮银钩,掌心镇魂罗盘青芒狂跳,几欲脱手。识海深处,那枚蛊神孽种竟与漫天噬魂蛊产生诡异共鸣,疯狂震颤起来。心魔的低语如毒蛇吐信,缠绕在耳畔:“用我的力量吧……这些蛊虫,都能成为你的爪牙。臣服于我,你便能主宰生死,俯瞰众生!”
“住口!”马飞飞怒喝一声,银钩尖锋狠狠刺入掌心。鲜血溅落的刹那,他以血为引,催动体内仅剩三成的玄晶巅峰真气。磅礴内力如江海奔涌,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他纵身跃起,立于城墙之巅,银钩划破沉沉夜色,带出一道炽热如烈焰的弧光:“诸位听我号令!以真气引火,聚阳破邪!烧尽这些妖物!”
青衫剑客率先响应,长剑旋舞,将城头篝火卷成一道丈高火浪,朝着蛊虫群怒劈而去。崆峒弟子们紧随其后,掌心吐纳真火,一道道火线交织成网,笼罩半座城楼。可噬魂蛊不惧凡火,火浪过后,依旧有无数虫豸冲破火网,尖啸着扑向守军。
犬养一郎立于城下军阵前,仰头狂笑,声音里满是癫狂:“马飞飞!你以为凡火能烧尽我的噬魂蛊?简直是痴人说梦!今日,这万蛊窟,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宫本祁一的刀光如雪,斩杀着源源不断攀爬城墙的尸傀,可眼角余光瞥见漫天蛊虫,眉头紧锁成川。他的武士刀吹毛可断,锋利无匹,却砍不到那些细如微尘的虫豸,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守军一个个倒下,化为血水。
“惊蛰!用火器!”马飞飞声嘶力竭,吼声震彻夜空。
苗刀汉子惊蛰闻言,当即挥手发令。他身后的留痕暗桩们齐齐掏出战备箱,亮出特制的火焰喷射器。黝黑炮口喷薄而出的烈焰,裹挟着雄黄、朱砂、阳起石淬炼的至阳燃油,所过之处,噬魂蛊发出尖锐凄厉的嘶鸣,瞬间化为缕缕青烟。
烈焰织成的火墙,硬生生将蛊虫潮挡在城外。城头守军见状,士气大振,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可就在这时,犬养一郎突然将手中骷髅法杖狠狠插入地面,口中念念有词,咒文晦涩诡谲。大地骤然剧烈震颤,城墙下的泥土翻涌沸腾,一只只磨盘大小的巨型蛊虫破土而出。它们外壳坚硬如精铁,口器中喷吐着墨绿色的毒液,正是噬魂蛊的母蛊!
“不好!是母蛊!”惊蛰脸色剧变,火焰喷射器的烈焰喷在母蛊外壳上,竟只能留下一道焦黑痕迹,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母蛊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朝着城头疯狂攀爬,每一步落下,都让城墙剧烈摇晃,砖石簌簌坠落。墨绿色毒液溅在城墙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马飞飞瞳孔骤缩,一股熟悉的阴邪气息扑面而来——母蛊身上的气息,竟与自己识海深处的蛊神孽种,同出一脉!
“原来如此!”马飞飞恍然大悟,怒视着城下的犬养一郎,“你饲养的这些噬魂蛊,根本就是蛊神的旁支!你想用它们引动我体内的孽种,让我彻底魔化,沦为你的傀儡!”
犬养一郎咧嘴狞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算你聪明!只可惜,太晚了!今日,你要么归顺于我,要么便与这万蛊窟,一同化为飞灰!”
话音未落,母蛊突然仰头嘶吼,一股黑色音波如潮水般席卷而出,直扑城头。音波中裹挟着的诡异力量,穿透皮肉筋骨,直直刺入马飞飞的识海深处。
剧痛如海啸般席卷而来,马飞飞只觉脑袋仿佛要被生生炸开。识海深处,那枚乌黑的蛊神虫卵疯狂膨胀,外壳上裂纹密布,竟隐隐有了破壳而出的迹象。
“啊——!”
马飞飞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双目彻底被赤红吞噬。他手中的月亮银钩,瞬间被浓郁的黑气笼罩,变得漆黑如墨,隐隐泛着嗜血的寒光。
“马大哥!”圣女惊呼着想上前,却被宫本祁一死死拉住。
“别过去!他现在已经被心魔控制了!”宫本祁一沉声道,眼底满是焦灼。
马飞飞缓缓转过身,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身侧的惊蛰,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地翻涌,周遭的空气都变得阴冷刺骨,仿佛连月光都被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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