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昊捏着那张印着“毕业旅行邀请函”的卡片,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卡片上是林妙妙清秀的字迹,画着四个小人手拉手的简笔画,可在他看来,那三个勾肩搭背的身影,都在无声地嘲笑他这个孤零零的“电灯泡”。
“我说妙妙,你这不是纯纯往我伤口上撒盐吗?”江天昊对着电话那头的林妙妙哀嚎,“你们仨成双成对,就我一个单身狗,这旅行我能玩得开心?”
“天昊,我们四个可是从高一就黏在一起的铁四角啊!”林妙妙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毕业之后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旅行了,你怎么能缺席?”
“就是因为最后一次,我才不想来当背景板!”江天昊翻了个白眼,“你看看你们,小琪跟老师那老男人凑一对,你跟钱三一那书呆子绑定,就我形单影只,到时候你们秀恩爱,我找谁哭去?”
“哎呀,别这么说嘛!”林妙妙继续打感情牌,“我们怎么会秀恩爱呢?我们都是你的好朋友啊!而且这次旅行我特意选了你最想去的海边城市,还安排了潜水项目,你不是盼了好久了吗?而且李老师没空来。”
江天昊心里挣扎了半天。潜水确实是他的执念,而且林妙妙那句“最后一次”戳中了他的软肋。他们四个从高一开学第一天就阴差阳错地成了同桌,一起逃过课、一起补过考、一起在运动会上为彼此呐喊,那些青春岁月里的点点滴滴,确实舍不得就这么草草收场。
“行吧行吧,”江天昊最终还是妥协了,“但我提前声明,你们要是敢在我面前过分亲密,我就当场打包走人!”
挂了电话,江天昊看着书桌前那张四人合影,心里五味杂陈。照片里的邓小琪笑得眉眼弯弯,林妙妙依偎在钱三一身边,而他自己则扮着鬼脸站在最中间。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短短几个月后,世界就变了模样。
高考结束后的同学聚会上,他才从别人的闲谈中得知,邓小琪竟然和李致远在一起了。那个曾经教过他们历史、总是穿着休闲装、上课爱扯万历十五年的老师,那个已经三十岁、比邓小琪大了整整一轮的男人。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把江天昊劈得外焦里嫩。
更让他崩溃的是,钱三一和林妙妙也公开了恋情。这对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第二的“学霸CP”,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于是,曾经的“铁四角”,就只剩下他一个单身狗,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承受着来自全世界的“甜蜜暴击”。
旅行的第一天,江天昊拖着行李箱,不情不愿地来到约定好的海边民宿。一进门,就看到了让他心梗的画面:邓小琪正靠在李致远怀里,两人一起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聊什么,笑得十分甜蜜;而钱三一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个巴掌大的银色小机器人,林妙妙依偎在他身边,好奇地看着那个小机器人。
“哟,江大少来了?”林妙妙率先看到他,笑着打招呼。
江天昊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扔,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桌上的一瓶可乐,“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邓小琪看出他心情不好,笑着调侃道:“怎么了江天昊?谁惹我们的大少爷不开心了?”
“还能有谁?”江天昊放下可乐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邓小琪,语气里满是抱怨,“小琪,你怎么能和李老师在一起呢?他现在都三十了,你才十八,这差了一轮还多呢!那个老男人,你喜欢他什么?喜欢他年纪大?还是喜欢他爹味足?”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李致远继续说道:“还是你喜欢和他讨论《万历十五年》?你怎么能喜欢老师呢?还是一个历史老师!你到底是喜欢历史,还是喜欢老师啊?”
邓小琪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坐直身体,语气严肃地说道:“江天昊,说话注意点!首先,李致远是我男朋友,不是什么‘老男人’;其次,他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我们是在他辞职之后才在一起的,这不是师生恋,完全合法合规。”
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骄傲:“而且,男人三十一枝花,我在如花似锦的年纪,喜欢上一个同样如花似锦的男人,有什么问题吗?更何况,他还是你们家江氏集团的大股东,是你们家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他,你现在早就不是富二代了,说不定还得跟着你爸去还债呢!”
这番话怼得江天昊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知道邓小琪说的是事实,李致远当初毫不犹豫地拿出三个亿,拯救了濒临破产的江氏集团,这份恩情,他们江家一辈子都还不清。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自己的好兄弟和曾经的老师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江天昊心里更难过了,委屈巴巴地看着林妙妙,希望能得到一丝安慰。
林妙妙连忙打圆场,拍了拍江天昊的肩膀:“天昊,别难过了。大学里还有更广阔的天空呢,到时候你会遇到更多优秀的女孩子,说不定你的天命女神就在那里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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