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五十年初夏的御书房,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檀香,却压不住胤禛眉间的焦躁。案上摊着两份奏折,一份是工部尚书林瑞递的 “黄河下游堤岸加固需银五十万两”,另一份是户部尚书周培写的 “仅能拨付三十万两,工部历年河工均有虚报”,两份奏折的朱批都停留在 “着二部议妥再奏”—— 这 “议妥”,已经拖了整整三个月。
“再过一个月就是黄河汛期,下游二十个州县的农户还等着堤岸加固,你们俩却还在为银子扯皮!” 胤禛把奏折扔在案上,声音里带着怒意。
户部尚书周培(五十八岁,素以谨慎着称,执掌财政多年,最怕超支累及新政)立刻躬身:“皇上,非臣小气。去年工部修郑州河工,报银四十万两,事后查核,仅用三十三万两,剩余七万两去向不明。此次黄河下游加固,工部张口就要五十万,臣查了石料、工匠的市场价,三十万两足够,若给五十万,恐又生贪腐。”
工部尚书林瑞(五十六岁,出身河工世家,守旧且固执,总以 “河工非小事,少一分就误大事” 为由要价)立刻反驳:“周大人懂什么河工!黄河下游堤岸是石堤,每方石料需五十两,工匠要一千五百人,工期三个月,五十万两都未必够!去年郑州是土堤,能和石堤比吗?若汛期堤塌,淹了农户,这个责任谁担?”
“你敢说石料五十两一方?” 周培也动了气,“我派吏员去济南石料场问过,最好的青石也才三十五两一方,你这十五两的差价,是要进谁的腰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御书房乌烟瘴气。胤禛揉着眉心,看向侍立一旁的江兰 —— 三个月来,他试过让张廷玉协调,也让宗人府介入,都没结果,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江兰。
江兰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两份奏折,声音沉稳:“皇上,臣以为,二部争执,非因‘舍不得银’或‘怕不够用’,是缺‘共同认可的核算标准、权责边界、验收依据’。臣请成立‘黄河下游堤岸加固项目联合组’,用‘任务分解、权责定界、数据核验’的法子,半个月内定案。”
“哦?具体怎么弄?” 胤禛来了精神。
“第一步,拆任务。” 江兰走到案前,拿起笔在纸上画起来,“把河工拆成‘石料采购、堤身加固、质量验收’三个大项,每个大项再拆成小项,比如石料采购,要明确‘采购量、规格、单价、供应商’;第二步,定权责,每个小项谁提需求、谁审核、谁监督,都写清楚,比如工部提石料规格和数量,户部审核单价,第三方查市场价;第三步,设节点,半个月内,前五天拆任务、核数据,中间五天议预算、定权责,最后五天出方案,谁逾期谁担责。”
周培和林瑞对视一眼,虽觉得新鲜,却也挑不出错 —— 江兰的法子,既没偏帮户部,也没偏袒工部,反而用 “拆项 + 第三方” 堵了双方扯皮的口子。胤禛当即准了:“兰丫头,联合组就由你牵头,二部各派三名主事,再调兰馨学院的算术生、瑞祥号的人做第三方,务必半个月内解决。”
三日后,联合组在户部偏厅正式成立。江兰坐在主位,左手边是户部的人,右手边是工部的人,下首是小宝(带五名算术生,负责预算核算)、大宝(带三名瑞祥号分铺掌柜,负责查市场价),丫蛋则坐在角落,手里拿着纸笔,准备记录会议纪要和进度。
第一次会议,林瑞就提出 “石堤需石料一万方,每方五十两,共五十万两”,周培立刻反驳:“三十五两一方,最多三十五万两。”
江兰没让他们继续吵,而是对大宝说:“大宝,把你查的石料价目表给二部大人看看。”
大宝起身,递上一叠纸 —— 上面是瑞祥号济南、郑州、徐州分铺的石料价目表,标注着 “青石(河工专用):济南三十五两 / 方,郑州三十六两 / 方,徐州三十四两 / 方,平均三十五两 / 方,含运输费”,还附了分铺掌柜的签字和石料样品的照片(小宝特意让人画的,标注 “石质:坚硬,耐水浸”)。
林瑞看着价目表,脸色有些难看:“可…… 可河工石料要选最好的,得加固处理,得加五两。”
“林大人,加固处理的费用,我们单独算。” 小宝接过话,打开手里的核算表,“按一万方石料算,三十五两 / 方是基础价,加固每方五两,共四十万两;工匠一千人,每人月银一两,三个月三万两;运输费两万两;预留五万两应急,总共五十万两?不对,” 小宝指着表上的数字,“工匠一千人够吗?按石堤长度十里、高度三丈算,一千人三个月足够,工部说的一千五百人,多了五百人,每月多五千两,三个月多一万五千两;运输费按瑞祥号的漕运价,从徐州运到河工现场,两万两够了,工部报的三万两,多了一万两。所以总预算应该是四十五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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