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将至,太阳逐渐西斜,阳光透过雾气,变得朦胧而模糊。林墨凝视着那若隐若现的日影,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就在这时,她的纱影突然在她身前浮现出来。纱影的动作有些迟缓,仿佛还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林墨定睛一看,只见纱影手中正举着半片桑树叶,对着虚空轻声哭泣。
“这是……我没找到父亲时的样子。”林墨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随着时间的推移,纱影的动作越来越清晰,甚至连她脸上的泪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泪痕顺着纱影的脸颊滑落,宛如晶莹的珍珠,滴落在地上后,竟化作一缕缕银丝。
银丝迅速交织在一起,眨眼间便织成了一个小小的纱人。这个纱人身材娇小,却栩栩如生,正是林墨父亲的模样。只见纱人背对着林墨,缓缓地朝着雾气深处走去,仿佛在引领着她去某个地方。
“父亲!”林墨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迈步想要追上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迈出脚步的瞬间,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了她。林墨惊愕地回头,只见李醒一脸凝重地看着她,手中还握着一根红色的丝线。
“别追!”李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那是假的!”
话音未落,李醒手中的红痕如闪电般飞出,缠住了那个纱人。紧接着,一道红光闪过,纱人在瞬间崩解,化作无数细小的纱线,如雪花般飘散在空中。
织娘的哼唱声突然变得急促,周围的织布机转速加快,纱线在空中织成张巨网,朝着我们罩来。网眼里的纱影纷纷活了过来:有骨瓷坊里六指少女的笑容,有镜花镇老板娘镜影的哭泣,还有风铃镇老妇人捧着的怀表……全是我们经历过的片段。
“往城主府跑!”布偶用针挑开靠近的纱线,针尖划过的地方,纱线纷纷退避,“固忆针肯定在城主手里!”
我们在雾中狂奔,纱影不断从雾里钻出来,试图缠住我们的脚步。李醒的红痕化作道光盾,将纱影一一挡开,光盾与纱线碰撞的地方,迸出细碎的火花,像烟花落在纱幕上。
城主府是座巨大的纱织宫殿,门楣上挂着块牌匾,用五彩忆纱织着“织梦”二字,字的笔画里嵌着无数细小的人脸,都是些陌生的轮廓,却在看到我们时露出惊恐的表情,像被囚禁的魂。
宫殿里的织布机比外面的大十倍,机上织着的不是画面,而是片流动的云海,云海中漂浮着无数个光团,每个光团里都裹着段完整的记忆——有孩童的嬉闹,有老人的叮嘱,还有恋人的告别,像串被串起的珍珠。
一个穿紫纱裙的女子坐在机前,她没有用梭子,而是用手指直接穿梭在纱线间,指尖的银线比普通织娘的粗十倍,连向宫殿深处的阴影里,阴影中隐约能看到把巨大的剪刀,刃口闪着寒光。
“你们来了。”女子转过头,脸上没有遮纱,容貌竟与布偶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多了些细纹,像被针脚划过的痕迹,“我是雾织城主,也是这最后一个织娘。”
她的手指继续穿梭,机上的云海突然织出布偶的模样,蓝布裙上的紫花正在凋零,针脚处渗出淡淡的银丝。“它快忘了自己是谁了。”城主的声音带着叹息,“每个来到这里的‘布偶’,最终都会被忆纱织成新的纱影。”
布偶突然扑到城主脚边,用针戳她的裙摆:“你认识我?我的针……”它的针尖突然亮起,与城主指尖的银线产生共鸣,“是用你的头发做的!”
城主的指尖顿了顿,银线突然绷断,织机上的云海瞬间翻涌,纱影们纷纷从里面钻出来,朝着我们扑来。“我在等个能刺破虚妄的人。”她从袖中取出根金针,针尾系着缕蓝纱,“这是固忆针,能守住你们想留的,剪掉该忘的。”
布偶叼起固忆针,朝着织忆机的齿轮飞去,针尖划过齿轮的瞬间,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织机上的云海开始崩塌,纱影们发出凄厉的尖叫,在雾中渐渐消散。
宫殿深处的巨剪突然落下,朝着城主的方向剪来。城主没有躲,反而张开双臂,任由剪刃穿过她的身体,她的紫纱裙在剪刃下化作无数蓝蝶,与之前的蝴蝶群汇合,“我等这一天等了百年,终于能把记忆还给他们了……”
巨剪“咔嚓”一声剪断了所有银线,整座雾织城开始剧烈晃动,纱织的城墙纷纷崩解,化作漫天银丝,在空中织成道彩虹,彩虹的尽头,那些被囚禁的人脸化作光屑,朝着远方飞去。
我们冲出城主府时,整座城池已经消散在云海中,只剩下那台巨大的织忆机,在阳光下渐渐透明,机上残留的最后一缕纱线,织出朵完整的紫花,落在布偶的蓝布裙上,与之前的针脚完美重合。
那布偶的针尖上,还残留着固忆针的金光,仿佛是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它微微低下头,伸出小巧的舌头,轻轻地舔舐着那针尖,仿佛在品味着那一丝金光带来的余温。
突然,布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它的头微微一歪,嘴角竟露出了一丝微笑。那笑容有些天真,有些可爱,就像是一个孩子突然想起了自己心爱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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