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拿着那束沾了新血的假花,而那假花上的玻璃珠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注视”着台下每一个天选者。
霍克在张先生被吞噬的瞬间就彻底崩溃了,他缩在角落的自助餐台后面,身体抖如筛糠,嘴里塞满了糕点,发出含糊的呜咽,试图用食物堵住因恐惧而发出的尖叫。
千代依旧静立,但握着骨铃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的神色。
伊万将铁管横在身前,眼睛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侍者。
与此同时,居民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眼睛随着假花的移动而转动,瞬间形成了一道包围圈,将几个天选者困在里面。
楚砚站在那,右眼灼痛欲裂,视野中侍者逼近的身影都带上了重影。
硬抗?必死!逃跑?规则力场束缚,无处可逃!接受“幸福任务”?那是通往张先生结局的捷径!
唯一的机会…在于规则本身!在于他包里那些来自“不和谐”之物!旧剪刀!糖果盒里的眼球!还有…那把新剪刀!
这时,侍者停在了楚砚面前,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将假花向前递了递,动作优雅却不容抗拒。
“志愿者楚砚,”
侍者的声音毫无波澜。
“请传递幸福。”
那束假花近在咫尺,而花心的那颗玻璃珠仿佛一个旋涡,要将楚砚的灵魂吸进去。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消失了,只剩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无数道注视的目光。
规则4:必须回应!必须传递!
楚砚的左手,悄悄地摸进了身侧的帆布包里,指尖同时碰到了两样东西,那把属于真正小宝的旧剪刀,以及那把属于傀儡小宝的新剪刀!那两把剪刀带着截然不同的怨念。
同时,他脸上瞬间切换成受宠若惊的笑容,右手毫不犹豫地伸向假花!
但他抓向的,并非那束假花的花茎,而是花心的那颗玻璃珠!
“能为社区传递幸福,是我的荣幸!”
楚砚的声音洪亮而真诚,盖过了喧嚣的音乐声。
“不过赵主任,侍者先生,这朵‘幸福之花’的花心似乎有些…陈旧了?承载着大家的幸福,怎么能用一颗暗淡的珠子呢?我这里有份刚收到充满童真喜悦的礼物,或许能替换一下,让幸福更加‘明亮’?”
他语速极快,在“陈旧”、“暗淡”、“童真”、“明亮”等词上刻意加重了语气!同时,他伸向玻璃珠的右手猛地一用力!
“咔嚓!”
随着这一声清脆的声音!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楚砚扣住那颗玻璃珠,用力猛地一掰!
“咯嘣!”
那颗玻璃珠,竟然被他掰了下来!脱离了花托!
“你——!”
侍者脸上那完美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怒意瞬间弥漫开来!周围的规则力场瞬间变得狂暴,扼向了楚砚的喉咙!
楚砚感觉呼吸一窒!但他动作更快!在玻璃珠脱落的瞬间,他左手从帆布包中拿出那个糖果盒!拇指猛地弹开盒盖!
两颗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眼球,在礼堂的灯光下暴露无遗!
那被暴力剥夺后的恐惧与痛苦,瞬间扩散开来!
“看!这才是最纯净的‘童真’之眼!最明亮的‘幸福’象征!”
楚砚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癫狂的热情!
他左手捏着打开的糖果盒,右手抓着那颗刚抠下来的玻璃珠,高高举起,向四周展示!
“啊——!!!”
“眼睛!”
“是小宝的…不!不是!”
“不和谐!太不和谐了!”
死寂被打破!原本秩序井然的居民们瞬间爆发出混乱的尖叫和惊呼!
他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露出了惊恐、厌恶、贪婪、疯狂等种种真实的表情!
他们的眼睛剧烈地转动着,有的死死盯着糖果盒里的眼球,有的则惊恐地避开视线!整个礼堂的“和谐”假象被这赤裸裸的“不和谐”之物冲击得摇摇欲坠!
混乱!楚砚要的就是混乱!
就在这规则力场因群体情绪剧烈波动而出现短暂紊乱的刹那!
楚砚的左手猛地一扬,将整个装着眼球的糖果盒,狠狠砸向舞台中央——赵德明的方向!
“赵主任!接住这份‘幸福’!”
同时,他右手握着那颗刚抠下来的玻璃珠,用尽全力,朝着礼堂天花板上那盏最亮的旋转镭射灯砸了过去!
“砰!哗啦——!”
糖果盒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盒子里的福尔马林和那两颗眼球飞出!
赵德明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显然没预料到楚砚会如此疯狂的反击!他下意识地侧身闪避!
“啪叽!”
糖果盒砸在赵德明身后的背景板上,瞬间碎了!
福尔马林和两颗眼球撒了出来,其中一颗眼球弹跳着,滚落在赵德明锃亮的皮鞋旁,那带着惊恐的眼球,正死死地“盯”着他!
“呃!”
饶是赵德明,也被这一幕弄得气息一滞,完美的笑容第一次彻底消失,镜片上溅了几滴福尔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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