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衣汉子语气倨傲,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顿时吸引了客栈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好奇、玩味、幸灾乐祸种种视线聚焦在弥仞这一隅。
弥仞斗笠下的面容看不出表情,只有清冷的声音传出:“我说了,不认识你家公子。请回。”
蓝衣汉子脸色一沉,显然没料到在这临嵩镇的地界上,竟有人如此不给面子。他向前踏出一步,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一股彪悍的气息透体而出,声音也冷了下来:“姑娘,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临嵩镇,得罪了我家‘镇岳山庄’,可不是明智之举。”
镇岳山庄?弥仞心中微动,这个名字她略有耳闻,似乎是嵩山本地一个势力颇大的武林世家,庄主岳擎天一套“五岳掌法”名震中州,门下弟子也多行事霸道。没想到刚到此地,就被这等地头蛇盯上。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镇岳山庄,好大的威风。” 不等弥仞回应,一个清冷的声音自后院通道处传来。只见萧见白不知何时已立在那里,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衫,断杖随意地握在手中,眼神平静无波,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将蓝衣汉子那点彪悍气息压得荡然无存。
他缓步走来,站在弥仞身侧,目光扫过那几名蓝衣汉子:“光天化日,强邀女客,这便是镇岳山庄的待客之道?”
蓝衣汉子被萧见白气势所慑,心头一凛,但仗着人多势众与山庄威名,兀自强硬道:“你又是何人?我镇岳山庄行事,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我家公子只是想请这位姑娘过去说几句话而已!”
“若我不许呢?” 萧见白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那便休怪我等无礼了!” 蓝衣汉子狞笑一声,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寒光一闪,厉喝道:“拿下!”
他身后几名蓝衣汉子也同时拔刀,数道雪亮刀光交织成网,带着凌厉劲风,直向萧见白和弥仞罩来。
这几人显然配合默契,出手狠辣,绝非寻常庄客,刀法中正带着一股山岳般的沉稳与压迫,正是镇岳山庄的看家本领“五岳刀法”的起手式。
眼见刀光及体,客栈内不少胆小的食客已惊呼出声,生怕被殃及池鱼。
然而,萧见白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就在刀网即将落下的刹那,他动了。
并非多么迅疾的动作,只是握着断杖的右手,看似随意地向前一递。
没有风声,没有光华。
那柄以粗布包裹的断杖,如同穿越了空间的距离,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刀网最核心、也是气机流转最微妙的那一个节点上。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脆响,仿佛玉磬轻鸣。
下一刻,那看似密不透风的凌厉刀网,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毒蛇,骤然溃散。
数名蓝衣汉子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寒劲气顺着刀身传来,瞬间侵入手臂经脉,整条胳膊都麻木僵硬,手中长刀几乎把持不住,“哐当”几声,竟有两人脱手坠地。
为首那汉子修为较高,勉强握住了刀,却也踉跄后退数步,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他甚至连对方如何出招都未看清,己方数人联手,竟被对方轻描淡写的一“点”尽数破去!这是何等修为?何等剑法?!
客栈大堂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杖震慑住了。原本还有些喧闹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刀坠地的余音。
那一直背对着这边、悠然饮酒的白玉京,执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与欣赏。
“滚。”
萧见白收回断杖,依旧那副平淡的模样,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那个“滚”字,却如同冰珠砸落,带着刺骨的寒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蓝衣汉子耳中。
那为首的汉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羞愤交加,却再不敢有丝毫妄动。他深知,方才对方已是手下留情,若那一杖点实了,他们几人恐怕早已经脉尽断,成为废人。
“好!好得很!山水有相逢,阁下今日之赐,我镇岳山庄记下了!” 他咬牙撂下一句狠话,捡起地上的刀,带着同样面如土色的同伴,狼狈不堪地匆匆离去,连头都不敢回。
一场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
客栈内沉寂片刻后,爆发出更加热烈的议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敬畏与好奇,聚焦在萧见白和弥仞身上,猜测着这两位的来历。
弥仞看向萧见白,微微点头示意。方才若非他及时出手,自己虽不惧,但难免要暴露更多实力,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见白微微颔首,低声道:“镇岳山庄不过疥癣之疾,但其背后,未必无人指使。我们需更加小心。”
两人正欲返回后院,那一直独坐的白玉京,却在此刻缓缓站起身,手持酒杯,踱步而来,脸上带着那惯有的温润笑意。
“萧兄好俊的功夫,白某佩服。” 他对着萧见白拱手,语气真诚,随即又看向弥仞,“弥姑娘,受惊了。没想到二位初到临嵩,便遇此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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