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沾满泥水的深蓝羽织掀起了一角。
一个由柔和线条雕刻出的精致面具,正静静地悬挂在白鸟岩的腰带上。面具表情平静,甚至有些呆板可爱,额头、两颊刻着几道象征性的祈福纹路。
藤袭山这杀戮盈野、鬼气森森的地狱里,这个小小的面具挂饰,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那是——消灾面具!
手鬼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咆哮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啊……?”一声极其怪异、如同被掐住了喉咙般的、短促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抽气声,从它被手臂挤压的喉咙深处挤出。
它那只布满血丝、因狂怒而几乎凸出的巨大竖瞳,骤然收缩到极限!所有的怒火、痛苦、狂暴,在瞬间被一种更深的、刻入了骨髓的、燃烧了不知多少年的怨毒所取代!它死死地、死死地盯着那个小小的面具挂饰,仿佛时间在它身上倒流了无数年。
“是……它……是……面具……!”它的声音从模糊的低语,骤然拔高、扭曲,最终化为撕裂雨幕、饱含着无尽怨毒与疯狂快意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尖锐、破碎,如同无数怨灵在哭嚎,在冰冷的雨夜中疯狂回荡!它的身体因剧烈的、病态的情绪波动而颤抖着,身上的无数条手臂都跟着痉挛般地抓挠、抽搐。
“原来……是你啊!!!!”手鬼猛地从撞击树木的后仰状态撑起,巨大的头颅如同攻城锤般向前探出,那只竖瞳穿透雨帘,死死锁住白鸟岩雨水打湿的脸庞,声音扭曲变形,却充满了某种“恍然大悟”的狂喜,“我就说……这股气息……这股味道……这让人作呕的、该死的……味道!!!是鳞泷!是鳞泷的东西!!!”
“喂!小子!!”它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急迫,“告诉我!快告诉我!现在……外面是什么时候了?!告诉我年份!!说啊!!!”它似乎被囚禁得彻底丧失了时间的概念,对岁月的流逝有着近乎偏执的恐惧和好奇。
白鸟岩身形微动,轻轻落回泥泞的地面。冰冷的雨水顺着他冷峻的下颌滴落,深邃的眼眸穿透雨丝,平静地回视着那只充满了怨毒的巨瞳。沉默。如同深渊般的沉默。只有雨点击打万物的沙沙声持续着。
这份沉默,如同最后的导火索!
“说——话——啊——!!!蠢——货——!!!”手鬼的耐心被这沉默瞬间燃尽!咆哮声如同惊雷炸响,震得四周树叶上的雨水簌簌落下!覆盖头部的几条最强壮的手臂疯狂地挥舞着,抽打着树干。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又是这样!又他妈的……是这样——!!!”它彻底陷入了歇斯底里,开始疯狂地、一遍遍重复那个深植于它噩梦的名字,每一声都充满了滔天的诅咒与毁灭一切的恨意:
“鳞泷!!鳞泷!!!!!该死的鳞泷!!!!!”
它的身体剧烈颤抖,仿佛要将堆积了不知多少年的怨恨都通过嘶吼宣泄出来!无数的手臂在泥泞中抓出深深的沟壑。“他……他竟敢……竟敢把我关在这个……这个腐烂到骨子里的牢笼里!!关在这……永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多少年?!究竟……多少年?!!”
它猛地仰天咆哮,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尖叫:“我要杀了他!我要把他撕碎!我要一口一口……活活吃掉他!!!在他死之前……”它的声音骤然压低,充满了血腥的快意,巨大的竖瞳再次死死锁定白鸟岩腰间的消灾面具,然后转到白鸟岩的脸上,咧开一个狰狞到极致的笑容。
“我要让他……亲口品尝……所有的小虫子……一个接一个……死绝的滋味!!!”
“一个……”它开始数数,声音变得冰冷、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仿佛在清点最珍贵的战利品。“……两个……三个……”它自顾自地数下去,眼神迷离而残忍,“……十一……十二……十三……”
当那个代表终结的数字“十三”从它布满尖牙的巨口中清晰地蹦出时,它停顿了。那只巨大的竖瞳以一种病态而满足的目光,贪婪地打量着泥水中的白鸟岩,像是在审视一件唾手可得、即将碾碎的收藏品。
“……而你……”它的声音带着毒蛇吐信般的轻柔,又猛然爆发出雷霆之怒,“……是第十四个!!!!”声震四野!
“哈哈哈哈——!!!鳞泷!!!你听见了吗?!第十四个!马上!马上我就把你这第十四个弟子……在你那该死的面具前……碾成碎肉!!!”
冰冷的雨水灌入白鸟岩的领口,刺骨的寒意却仿佛钻进了他的心脏。他渐渐听懂了那恶鬼在说什么!
每一个被计数的数字,都如同一根冰冷的钢针。那数字背后所代表的——十三位惨死于这头恶鬼口中、同样佩戴着消灾面具、同样在狭雾山中经历过严苛训练的同门——化作沉重的洪流,冲击着他的心神。
狭雾山的清晨,积雪皑皑,寒风如刀。那个戴着红色天狗面具的矮小身影,无声地站在山道入口。沉默,比寒风更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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