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屋门的瞬间,一股异常浓郁的、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扑鼻而来!
白鸟岩的脚步一顿。
小屋中央那张熟悉的矮桌,此刻竟摆得满满当当!烤得金黄酥脆、吱吱冒油的整条青花鱼散发着诱人的焦香;炖得浓郁、热气腾腾的味噌汤里浮动着嫩豆腐和饱满的菌菇;新鲜翠绿的山野菜用酱料凉拌得清清爽爽;还有几样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小菜,五颜六色,仿佛将山间初夏的丰饶都搬上了餐桌。
白鸟岩的目光顺着这丰盛得不像话的“午餐”向上移动,整个人都定在了门口。
只见鳞泷师傅的身影正从灶台的方向走来。他……系着一条浆洗得发白、边角有些磨损的粗布围裙!围裙的带子在背后打了个有些随意的结,沾着些许油渍的围裙下摆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摇晃。更让白鸟岩心头狠狠一颤的是——师傅的脸上,没有戴着那副红色的天狗面具!
久违的真实面容完全展露出来。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有着深刻却不显得冷酷的皱纹,鬓角染着霜色。他的眼神是疲惫的,白鸟岩清晰地看到那眼底挥之不去的红血丝,仿佛诉说着这三日无眠的挣扎。然而,就在这份疲惫之上,却绽开了一个极其温和的、带着暖意的笑容!那笑容松弛了脸上的沟壑,如同寒冰初融后显露出的坚韧岩体,坦然而温和。
鳞泷师傅的双手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粗陶碗,碗里是煮得糯软甘甜、正冒着香甜热气的蒸山药。他走到桌边,将那碗山药小心地放在菜肴中间的空位上。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抬头看向呆立门口的白鸟岩,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但语调却平和甚至带着点轻松:
“站着做什么?进来啊。”他的目光扫过满桌菜肴,语气带着歉意,“这几天,让你担心了。”那温和的视线落在白鸟岩身上,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又似乎一切已无需多说。“放心吧,为师我,没事了。”他用围裙一角随意擦了擦手,“你回来的那天,也没能吃的尽兴,这次的这桌子菜,就当你那‘迟到’的庆功宴了。算补上的。”
一股猛烈、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温暖的激流,瞬间冲上白鸟岩的鼻尖,直冲眼底。眼前的景象——摘下面具、系着围裙温和笑着的师傅,还有那满桌热腾腾、代表着重新燃起生活气息的饭菜——强烈得几乎让他眼眶灼痛。
晶莹的水汽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急速翻涌、堆积。白鸟岩猛地一吸气,强行压下了那股汹涌的情绪。他抿紧了双唇,快步走到桌前,声音因为克制而显得有些紧绷,却充满了真挚到极致的情感:
“鳞泷...师傅……”他看着师傅温和的双眼,“能再见到您……像现在这样……是最好最好的事了。”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
鳞泷师傅看着他强忍泪水的模样,眼中的温和笑意似乎更深了,带着一丝了然与宽慰。他拿起筷子递给白鸟岩:“坐下,趁热吃。”
白鸟岩顺从地坐下,接过筷子。就在他低头准备去夹菜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什么。他下意识地侧头,朝屋角那面墙望去。
阳光正透过敞开的门扉,柔和地洒落在那面悬挂着消灾面具的墙壁上。那几张面具,在温暖的光线下,原本沉寂朴拙的木纹仿佛被注入了些许柔和的光泽。其中一张面具那平静憨厚的嘴角弧线,在光影的微妙变化下,竟恍惚像是向上弯了弯——如同一个无声的、欣慰的笑容。
白鸟岩的心头猛地一颤,随即一股深沉的暖流缓缓包裹了他。他转回头,看向正把一块最肥嫩的鱼腩夹到他碗里的师傅,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明亮又带着点释然的微笑。
“嗯!吃饭,师傅!”声音里没有了紧绷,只剩下一片暖融融的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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