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岩看着村长激动的样子,心下也了然。他没有多言,只是平静地挽起了左臂的衣袖,露出了那件一直被衣物遮盖的造物——忍义手。
冰冷的金属构件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哑光,复杂的齿轮咬合处透着精密与力量感,管线和活塞连接暗示着内藏的动力系统,整个装置充满了一种超越时代的、粗粝而强大的蒸汽朋克美感。
“正是如此,村长。”白鸟岩用右手轻轻点了点义手上臂外侧一个预留的接口凹槽,“比如,这机关斧,便是嵌入此处,连接能量驱动。”
村长的眼睛在看见忍义手的瞬间,猛地瞪得更圆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口中无意识地发出“嗬…”的抽气声,接着便是连珠炮般的惊叹:“好!好!果然!老夫所料不差!神仙造物!当真是仙人造物啊!”他再也按捺不住,像个发现至宝的孩子,一把小心翼翼地捧住了白鸟岩的左臂,“莫怪老夫!让老夫好好瞧瞧!量!必须要量!所有接口的尺寸!轴距的定位!承重结构的分布位置…”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边迅速从桌案上抓起各种卡尺、软尺、划线工具,开始对忍义手进行极其专注和细致的全方位测量。
白鸟岩无奈,但也理解这位老匠人的痴迷。村长几乎是趴在忍义手上,口中念念有词地记录着各种数据和参数,眼神专注得像是在研究一件稀世珍宝。时间在村长的量尺下无声流淌,窗外的霞光彻底褪去,夜幕悄然降临,虫鸣声此起彼伏。
“呼——”过了将近两个时辰,村长才长舒一口气,极其小心地将测量工具放下,恋恋不舍地放开了白鸟岩的手臂。他脸上带着通宵未眠和高度专注后的极度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满足感和蓬勃的工作热情。
“行了!行了!白鸟少年,老夫心里有数了!这些数据足够了!”他挥挥手,语气是终于解开难题后的豪迈,“你且回去好好休息!有了这些,老夫知道该怎么下手了!开工!这就开工!”他的心思已经完全飞到了锻造台前,迫不及待地开始赶人。
白鸟岩也的确感到精疲力竭,尤其是左臂被研究了半天,此刻更有些麻木酸痛。他收回义手,拉下衣袖,朝村长微微颔首:“有劳村长了。”
夜色已浓,月华如洗。
空荡荡的胃囊随着步伐发出清晰而尴尬的“咕噜”声,提醒着白鸟岩一个残酷的事实——他这一天,竟真的是水米未进。上午在钢铁雄那里耗尽了体力,下午又被村长拉着研究了几个时辰。此刻疲惫和饥饿双重袭来,让他脚步都有些发虚。
他推开住所的大门,昏黄的廊下灯光里,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安静地蹲坐在台阶上。
是蜜璃。
她以一种有些孩子气的姿势,双膝并拢,纤细的胳膊搁在膝盖上,然后捧着自己的小脸,把脑袋的重量都交给了那双纤秀的手。她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很久,以至于支撑不住困意的侵袭,就那么睡着了。
粉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和台阶上,有几缕俏皮地蹭着她的脸颊。她的头一点,一点地往前栽去,眼看就要失去平衡撞到膝盖,又猛地惊醒般微微抬起,如此往复。那光洁细腻的侧脸上,竟清晰地印着几道浅浅的红痕,是被自己的手掌边缘长久压出来的可爱印记,让她睡梦中的面容显得格外娇憨,像个不小心抱着玩偶睡着的孩子,带着全然不设防的天真。
白鸟岩站在廊下,静静看了片刻。心头一天积累下来的焦灼、思虑、甚至还有未散的燥热,都在这一刻,被这幅画面无声地抚平、融化。一丝柔和笑意,悄然爬上了他的嘴角。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她身旁站定,俯下身,伸出右手,非常非常轻柔地拍了拍她那微凉的肩膀。
“蜜璃。蜜璃。”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蜜璃似乎挣扎在某个模糊的梦境边缘,小脑袋动了一下,嘴里含糊地发出一声软糯的、意义不明的“唔嗯…”。长长的睫毛像受了惊扰的蝶翼般,颤了几颤,才带着十分的迷茫,缓缓掀开。刚醒来的视线还无法聚焦,带着一层薄薄的水光,雾蒙蒙地、毫无防备地望向白鸟岩的方向。脸上那几道红痕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唔…岩君?”她软软地唤了一声,小脑袋还保持着捧着的姿势,意识显然还未完全归位,声音黏糊得如同裹了蜜糖。
看着她这副迷糊到极点的可爱模样,白鸟岩唇角的弧度再也抑制不住地加深了,语气中带着温润的笑意:“怎么睡在这里了?夜里还是很冷的,当心着凉。”他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想帮她拂开一缕粘在红痕上的发丝,指尖却顿在半空,最终还是轻轻收回了。
蜜璃慢慢回过神来,脸上后知后觉地飞起两朵红云,手忙脚乱地放下捧脸的手,想去揉眼睛,又觉得脸上的压痕太丢人,有些尴尬地小声解释:“啊…那个…我问健次郎先生了…他说岩君你去村长那里了…而且…好像…晚饭也没吃…”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浓浓的不好意思和一种“糟糕,居然等睡着了”的懊恼,“就想…在这里等等岩君一起回来再吃…谁知道…太困了…不小心就…”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浴衣的下摆,声音细若蚊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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