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傍晚的风已带着刺骨的凉意。天际最后一抹残阳的余晖被厚重的铅灰色云层彻底吞噬,暮色四合,将坐落在山麓间的产屋敷宅邸笼罩在一片沉寂的暗影之中。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唯有风声呜咽,仿佛连天地都预感到某种不祥,屏住了呼吸。
在这片死寂之中,一个身影,踏着铺就平整的青石板路,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地走来。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用料奢华的深紫色条纹西装,外面披着一件同色系的西装外套,领口系着精致的领结。他身形高挑匀称,步伐优雅从容,皮鞋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嗒”声响,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他有着一张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庞,皮肤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五官精致如同雕塑,一头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然而,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的瞳孔深处,隐隐闪烁着非人的、如同深渊血海般的猩红光泽。
正是鬼舞辻无惨。
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饱含轻蔑与玩味的笑意,仿佛一位国王正在巡视自己即将到手的领地。他无需隐藏,也无需急切。通过新晋上弦之肆·鸣女那双能窥视无限城乃至现实特定区域的血鬼术之眼,他早已将鬼杀队的动向掌握得一清二楚。他知道,此刻的产屋敷宅邸,除了那位命不久矣的家主与其妻子外,空无一人。
他今日前来,不仅仅是为了收割产屋敷耀哉的生命,更是要赢得一场超越肉体毁灭的、更为彻底的胜利——一场精神上与信念上的碾压。他要亲手掐灭鬼杀队延续千年的希望之火,将其信念与尊严践踏得粉碎。他要让所有猎鬼人明白,他们的挣扎、他们的牺牲,在绝对的力量与永恒的时间面前,是何等可笑与徒劳。
穿过宅邸大门,踏入精心打理过的庭院。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而过,上面架设着一座小巧雅致的木桥。无惨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皮鞋踏在桥面的木板上,发出“当当”的沉闷回响,打破了庭院最后的宁静。
桥的对面,主屋宽阔的廊檐下,两道人影静静地跪坐在蒲团上。正是产屋敷耀哉与其妻子天音夫人。
产屋敷耀哉穿着一身素雅的墨色和服,长久以来的疾病缠身让他身形单薄,但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他微微垂眸,神情平静得可怕,仿佛来的不是索命的恶鬼,只是一位寻常的访客。天音夫人跪坐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穿着洁白无垢的千早服,容颜依旧美丽,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色,却同样保持着惊人的镇定。她正手持一把素瓷茶壶,动作优雅而平稳地将刚刚沏好的、散发着袅袅白雾的热茶,倒入耀哉面前的杯中,对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恍若未闻。
当无惨跨过木桥,踏上主屋前的石板地,最终停在廊下,那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端坐的二人完全笼罩时,产屋敷耀哉才缓缓抬起头。
恰在此时,夜空中最后一丝微光也被彻底吞没,乌云彻底遮蔽了月光,庭院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只有廊下摇曳的灯笼,投出昏黄而脆弱的光晕,勉强照亮这方寸之地。晚风骤急,吹得无惨披在肩上的大衣下摆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周身那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息。
“我们是初次见面吧,鬼舞辻无惨。”产屋敷耀哉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无惨那张俊美却非人的脸,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问候一位陌生人。说完,他便收回了目光,仿佛对方的存在还不如手中的茶盏重要。他伸出枯瘦却稳定的手,端起那杯热茶,轻轻吹了吹氤氲的热气,然后极小口地啜饮了一下。
无惨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讥诮所取代。他很好奇,这只生命如同风中残烛的弱小虫子,为何在直面死亡时,还能保持如此可笑的平静与傲慢?
“丑陋、弱小,如匍匐于地的虫子般的你,”无惨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轻蔑,“见到我,为什么不害怕?”
产屋敷耀哉仿佛没有听到他话语中的侮辱,注意力依旧停留在手中的茶杯上,反问道,语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我为什么要怕你呢?”
“为什么?”无惨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嘴角的弧度扩大,露出森白的牙齿,“因为我能轻易夺走你的生命,就像碾死一只蚂蚁,就像……”他目光落在耀哉手中的茶杯上,“毁掉这只杯子一样简单。”
话音未落,甚至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产屋敷耀哉手中那只素雅的茶杯毫无征兆地“嘭”一声炸裂开来!滚烫的茶水混合着锋利的瓷片碎片四溅飞射!大部分茶水泼洒在耀哉的手上和衣襟上,一块尖锐的碎片更是擦过他的脸颊,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殷红的血珠瞬间渗了出来,顺着他苍白的皮肤缓缓滑落。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产屋敷耀哉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他只是缓缓放下捏着杯柄的手指,任由残留的茶汁滴落。然后,他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睿智的眼眸,平静地、直直地看向站在阴影中的鬼舞辻无惨。一旁的天音夫人立刻取出洁白的丝帕,动作轻柔而迅速地替丈夫擦去脸上的血渍和茶渍,自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没有丝毫慌乱,做完这一切后,她便重新垂首跪坐,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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