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潘的暴政如同沉重的磐石,压在齐国的山河之上,使得民怨沸腾,暗流奔涌。然而,压迫愈甚,反抗之力便愈是寻求聚合与爆发。在远离临淄权力中心的边缘地带,一场旨在撬动这块磐石的秘密力量,正在悄然汇聚。
莒国边境,一处隐秘的山谷庄园。这里成为了各路反潘力量首次尝试联合的舞台。发起者正是那位接收到隰朋遗命、手握一部兵权的边将田穰苴。他凭借隰朋的密信和自身的威望,发出了秘密邀请。
与会者寥寥,却意义非凡:
· 田穰苴代表: 隰朋遗留的军事力量,是此次会盟的核心与发起者。他们目标明确:诛暴潘,抗楚势,恢复齐国社稷,至于立何人为君,则需商议。
· 公子元代表: 齐桓公之子公子元,在接到密信后,权衡再三,终于派出心腹谋士前来。他长期处于权力边缘,静观其变,此刻见公子潘失尽人心,又得隰朋遗策指引,野心开始萌动。他的加入,带来了公室正统的名分。
· 地方大族代表: 来自东部沿海某城邑的高氏旁支宗主。其家族在公子潘的清剿中利益受损,且对割地媚楚深恶痛绝,代表着国内不满贵族的势力。
· 南部义军代表: 一位来自被割让地区、领导过抗楚暴动的低阶军官,面容沧桑,眼神坚毅。他代表着底层军民最直接、最悲壮的抵抗力量。
会议在压抑而激动的气氛中进行。各方痛陈公子潘之罪,楚人之患。分歧同样存在:田穰苴与义军代表主张武力解决,立即筹划起事;公子元代表则更谨慎,强调准备不足,需等待更好时机,并试图明确未来以公子元为首;高氏代表则关注事成后的权力分配与利益保障。
经过激烈争论,最终达成初步盟约:
1. 共讨暴潘: 确认共同目标是推翻公子潘政权,驱逐楚国势力。
2. 暂不立君: 为团结最大力量,暂不明确拥立对象,但默认为公子元拥有优先继承权(因其为桓公之子且与会)。
3. 积蓄力量: 各自暗中扩充实力,筹集粮草军械,联络更多不满势力。
4. 互通声气: 建立秘密联络通道,共享情报,协调行动。
5. 待机而动: 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或是楚国大军被其他方向牵制,或是临淄发生重大变故,届时同时举事。
莒地之会,虽未形成强大统一的军事力量,却标志着分散的反抗之火第一次试图聚拢。一份脆弱的反潘统一战线初步形成,为未来的风暴埋下了组织上的伏笔。
郢都楚宫,楚成王与令尹子文并未满足于现状。在确定了消化巩固为主策略后,他们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可以扩张的方向——东方淮泗流域的众多小国。
“齐乱未平,宋国已慴,中原暂可羁縻。然东方诸夷、群舒、以及徐、钟离等小国,时而臣服,时而叛离,实为肘腋之患,亦是我全面北上之侧翼保障。”子文在军事会议上指着地图分析。
楚成王深以为然:“令尹之意,是时候彻底解决东方问题了?”
“正是。”子文颔首,“我可派一大将,统率偏师,不必动用主力,以讨逆、纳贡为名,逐个征伐或胁迫淮泗流域诸国。愿服者,令其纳质贡赋;不服者,破其国,置我楚官。如此,既可拓宽疆域,掠夺财富,又可练我兵马,更可扫清侧翼,将来全力北进时,无后顾之忧。”
此策可谓老成谋国,一举数得。楚成王当即批准,任命一位以勇猛善战着称的贵族将领为“东征元帅”,拨付精兵战车,前往淮泗流域进行武力整合。
楚军的兵锋再次扬起,这一次指向了那些实力远逊于齐宋的小国。战报不时传回郢都,多是某国请降、某邑陷落的捷音。楚国的势力范围在东南方向稳步推进,其战略包围网逐渐收紧。然而,这场看似顺利的东征,也分散了楚国的注意力和部分军事资源,客观上为齐国内部的反抗力量提供了一丝喘息和发展的空间。
北方,晋国。公子重耳的流亡政府虽偏居一隅,却时刻关注着天下大势。齐国的持续内乱和楚国的东进,让重耳及其谋臣们感到了强烈的紧迫感。
“齐为大国,若长期沦于暴潘之手,则为楚之附庸,北方屏障尽失。若其自拔成功,亦需时间恢复。无论何种情况,我晋未来若欲南图,齐均为关键。”赵衰向重耳进言,“今鲁国态度暧昧,既匿孝公,又不公然抗楚。鲁乃礼仪之邦,虽弱,其意向于中原诸侯有风向之标。公子,应遣一使者,密往鲁国,一探虚实,二则若能说动鲁侯暗中支持齐之抗楚力量,或至少保持中立,则于将来大有裨益。”
重耳采纳此议。然而派谁去?此人需足智多谋,善于辞令,且能随机应变。
年仅二十余岁的赵衰自告奋勇:“臣愿往。”
重耳有些犹豫,赵衰虽忠诚多智,但毕竟年轻。狐偃却表示支持:“衰虽年少,然沉稳有度,敏而好学,堪当此任。且其年轻,反不易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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