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委屈,眼眶慢慢红了。以前总觉得自己很坚强,能扛过抄袭,能顶住展会的压力,可这次宏远的打压像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太固执了,要是也像宏远那样,把老巷的故事简化成光滑的图案,把铜铃铛做成流水线上的商品,是不是就能轻松点?
阿婆没说话,只是把筛好的黄豆倒进石磨里,弯腰推起磨盘。石磨转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黄豆被磨成细细的豆浆,顺着磨盘的缝隙流进下面的木桶里。阿婆推磨的动作很慢,却很稳,每一步都像在跟石磨较劲,又像在跟岁月和解。
等林薇说完,阿婆才停下磨盘,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她身边坐下,手里还拿着个刚炸好的油条,递到她手里。油条还是热的,表面金黄酥脆,咬一口,油香混着面香,像小时候放学路上买的味道。我做豆浆五十年了,阿婆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量,以前也有人跟我说,阿婆,你这豆浆太麻烦了,买台电动磨浆机,一个小时能磨十斤黄豆,多省事;还有人说你这店太旧了,重新装修一下,搞个网红风格,肯定能火。我都没听。
她指着灶台边的石磨,石磨的表面被磨得发亮,边缘有深深的凹槽,是三十年岁月留下的痕迹。这石磨是我嫁过来时,老头子亲手做的,磨了三十年豆浆,磨出来的豆浆,就是比电动的香。这店虽然旧,可那些老顾客来了,就能找到以前的位置,知道我还在这儿,就安心。阿婆顿了顿,拿起林薇的碗,又给她添了点热豆浆,姑娘,你看我这豆浆,没什么花样,就是老味道,可每晚都有人来喝——有从城南开车来的,说就想喝口热乎的;有刚下夜班的年轻人,说喝了我的豆浆,觉得又能扛了。你做的那些老巷故事,不也跟我这豆浆一样吗?只要是真的,是用心做的,就总会有人懂,有人来。
林薇捧着碗,看着碗里的豆浆表面,自己的倒影模糊又清晰。阿婆的话像一束光,穿透了心里的迷雾——她以前总在跟宏远比谁的规模大谁的设计精致,却忘了自己最开始做文创的初心:不是为了跟谁竞争,而是为了把老巷的温度,传递给那些愿意听故事的人。宏远能抄走铜铃铛的纹路,却抄不走张师傅修鞋时的专注;能抢走红彤彤的订单,却抢不走老周讲掏鸟窝时眼里的光;能装修出华丽的展厅,却装不出阿婆这深夜豆浆店的烟火气。
阿婆,谢谢您。林薇的眼泪掉在碗里,溅起小小的涟漪,却笑着说,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天晚上,林薇在阿婆的店里待到凌晨三点。她帮阿婆筛黄豆,看着阿婆把磨好的豆浆倒进锅里,听阿婆讲那些深夜的故事:有个年轻人,每天下夜班都来喝碗豆浆,后来考上了大学,临走前特意来跟阿婆说谢谢您的豆浆,陪我熬过了最难的日子;有对老夫妻,以前总一起来喝豆浆,后来老奶奶走了,老爷爷每天都来,点两碗豆浆,说给我家老太婆留一碗。
走的时候,阿婆给她装了一保温桶豆浆,说带回去给你朋友尝尝,热乎的。林薇捧着保温桶,走在凌晨的老巷里,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豆浆的香气飘在身边,像阿婆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从那以后,阿婆豆浆成了林薇的秘密基地。每当工作室遇到难题,或者心里觉得闷时,她就会在午夜十二点准时出现在巷口,推开门,喊一声阿婆,来碗豆浆。阿婆总是笑着应,把那碗带着焦香的热豆浆放在她面前,偶尔说两句朴实的话,却总能让她豁然开朗。
有次她带着江屿来,江屿看着阿婆推石磨的样子,悄悄跟林薇说阿婆的石磨,像你守着的老巷,看着慢,却走得稳。林薇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碗里的豆皮挑给江屿——她知道,不管宏远有多少新招数,只要她还能喝到阿婆的热豆浆,还能摸到老巷的青石板,还能跟张师傅、陈伯、老周他们聊天,就永远不会迷路。
需要我帮你补充林薇带着江屿第一次去阿婆豆浆时的互动细节吗?比如江屿主动帮阿婆修好了吱呀响的门轴,阿婆笑着给他们炸了双份油条,还说这小伙子看着踏实,跟你一样,都是能守得住的人,让两人的情感互动更细腻,也让阿婆的形象更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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