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之那番既如春晖抚慰子民、又如凛冬震慑外敌的神坛宣言,其蕴含的意志与力量,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世界的规则层面激起了绵长而深刻的涟漪。
宣言过后,铁棘镇乃至整个神域,都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等待氛围。
信徒们依旧每日祷祝,辛勤劳作,修复战争创伤,继续在已稳固的疆域内深耕细作,但他们总会不自觉地抬头望天,或侧耳倾听,仿佛在等待那无形邪力最后的回应。
莉娜将这份忐忑不安看在眼里。她没有像格隆那样用更多的训练和建设来填充时间,而是组织起规模更大的集体祈祷与颂唱活动。
她亲自选定曲目,编排仪式,让空灵的歌声与虔诚的诵念日夜不息地回荡在神坛上空。这既是凝聚人心,也是对母神宣言的声援,更是向那可能的“观察者”展示信仰网络的坚韧与活力。
诺亚则变得更加沉静。他大多时候安静地陪伴在祁淮之身边,或是独自在神坛附近的“月华庭”中冥想。
祁淮之发现,在经历了之前与系统的直接对抗后,诺亚体内那与此界本源的连接似乎变得更加清晰、稳定。
他偶尔会向祁淮之描述一些模糊的感知,比如“世界的‘呼吸’变得平缓了”,“远处那些‘没激活的硬块’好像在……软化?”。
祁淮之听在耳中,心中了然。这或许就是系统在权衡利弊后,开始调整其与此界的交互模式。
终于,在宣言后的第七日,变化发生了。
无声无息的“退潮”。
首先被注意到的是天空。那永恒的、令人压抑的昏黄色泽,虽然并未变成蔚蓝,但其中那层仿佛永远散不去的、属于系统监控的“生硬感”与“滞涩感”,悄然淡去了许多。
光线变得稍微柔和、自然,甚至偶尔能看到一些稀薄的、并非数据流的光影变幻,仿佛云层的雏形。
紧接着,大地的“排斥感”彻底消失。那些曾被黑色粘液污染过的土地,净化速度明显加快,新播撒的种子发芽率提升,连初啼湾的祈蓝基质生长都更加旺盛,散发的生机气息愈发清新。
最重要的是,所有信徒,尤其是感知敏锐的神仆们,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直如芒在背的、系统的“冰冷注视”,性质发生了根本改变。
它不再带有攻击性、干扰性,而是变成了一种纯粹的、遥远的、类似“记录”或“扫描”的被动存在。就像头顶多了一个无声运转的监控探头,虽然依旧令人不适,但不再构成直接威胁。
更让凯斯等研究者惊喜的是,一些之前因系统规则限制而无法解析、或解析效率极低的物质与能量现象,如今研究起来顺畅了许多。仿佛某种针对性的“干扰锁”被解除了。
没有正式的答复,没有契约的签订。但世界的这些变化,已然是系统最清晰不过的回应:它接受了祁淮之划定的“边界”。默认了自身在此界“有限观察权附庸”的新身份,停止了主动的干扰和侵蚀,并解除了部分非核心的限制。
对系统而言,这无疑是最符合其“资源最优配置”逻辑的选择。
与其持续消耗能量维持对一个“失控”副本的高压控制和徒劳的反扑,不如承认现状,保留基础的观察权限,并节省下大量维护成本。
至于祁淮之宣言中提到的“不得侵扰”、“不得惑乱”,对没有情感、只有逻辑的系统来说,不过是调整行为参数罢了。
它甚至可能将祁淮之管理下的、焕发新生的副本,作为一个有趣的“高活性变量观测样本”。
世界,仿佛一个久病缠身的巨人,在拔除了最深处的顽固毒素后,开始显现出真正“痊愈”与“自主”的生机。
虽然依旧伤痕累累,基础贫瘠,但那种被无形之手死死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已然消散。阳光照在身上,似乎都带上了一丝久违的、真实的暖意。
随着世界步入新的稳定轨道,神域的日常运转越发井然有序。
卢克传来消息,初啼湾现在已经有了季风的雏形;
格隆长老负责军事防御与大的建设规划,日益沉稳干练;
埃蒙、雷克斯等人则分别负责训练和卫戍,铁棘军的战斗力与信仰凝聚力更上层楼;
凯斯埋首于新开放的研究领域,成果渐显;
阿雅和芬恩继续探索已稳固区域,绘制更精细的地图,寻找新的资源点。
而莉娜,这个以惊人的智慧、缜密的心思和不知疲倦的热情,将神域庞杂后勤、信息、内政、教化等诸多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少女,其重要性已无可替代。
她不仅是祁淮之神谕的高效执行者,更是许多具体政策与方案的提出者和优化者。她的影响力渗透到神域的每一个角落,赢得了从格隆到普通民众广泛的尊重与信赖。
祁淮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一日,他唤来了莉娜。
莉娜步入神坛后殿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依旧穿着浆洗得洁净挺括、饰有蓝色纹路的衣物,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姿态恭谨却不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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