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检测中心时已是黄昏。祁淮之被两名武装警卫押送,登上全封闭运输车。
车内没有窗户,只有顶部昏暗的蓝色灯光。同车还有另外三个今天的“异常者”。
一个少年蜷缩在角落发抖,一个少女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语,一个青年双手被束缚带绑着,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呜咽。
祁淮之选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他的呼吸很轻,几乎听不见。
运输车启动,驶离中心城区。外面的声响逐渐变化——从悬浮车流的呼啸,变成粗重的机械轰鸣和隐约的叫骂。
祁淮之的神念无声展开,不是主动探查,而是像水融入海绵那样自然地感知周围。他“看见”车外景象的变化:
光鲜的建筑被锈蚀的工厂取代,整洁的街道变成堆满垃圾的巷弄,空气中精神层面的“杂音”越来越浑浊。
那是痛苦、绝望、疯狂的精神残渣混合成的污秽场。
“第13区收容所。”一个警卫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厌恶,“废品处理站。每次来都浑身不舒服。”
另一个警卫哼了一声:“快点交接完走人。这里的空气闻着都让人头疼。”
祁淮之睁开眼睛,红色瞳孔在昏暗光线下像暗红的琥珀。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向车厢内壁,仿佛能透过金属看到外面的景象。
他的沉默让两个警卫多看了他一眼。
“这还是第一个去13区还这么安静的。”一个警卫说。
“安静才好。”另一个说,“那些又哭又闹的才麻烦。”
车辆行驶约四十分钟后,猛地颠簸一下,驶入年久失修的道路。车内的蓝色灯光闪烁几次,变得更暗了。
最终停下。后门液压系统嘶嘶作响,缓缓打开。
祁淮之第一个走下车。
眼前的景象,与他刚离开的中心城区判若两个世界。
高墙——暗灰色混凝土,布满污渍和涂鸦。墙顶是通电的电网,哨塔上狙击手的轮廓清晰可见。
围墙内,低矮的建筑群像灰色的积木块堆叠,许多窗户用铁板封死。空气中弥漫着霉味、消毒水味,还有精神层面的“腐烂”气息。
那是太多痛苦堆积形成的污秽场。
“往前走。”警卫推了他一把。
收容所入口的建筑相对完整,门口站着两个穿灰色制服的看守。他们的制服上没有塔系统的银色徽章,只有收容所的黑色三角标志。
交接程序简单粗暴。扫描芯片,确认文件。
“零号。”一个看守念出编号,抬眼打量祁淮之。
这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但眼角的皱纹和灰白的鬓角让他看起来更老——不是自然的衰老,而是过度消耗后的枯槁。
“新来的异常型?规矩很简单——按时吃饭、按时回房、不准闹事、不准试图逃跑。违反任何一条,后果自负。”
他扔给祁淮之深灰色的收容服、磨损的塑料鞋、腕带式身份标识。
“房间在C栋304。每周一、三、五下午两点到四点,是‘活动时间’。其他时间待在房间里。”看守顿了顿,“想找点事做可以申请工作——清洁、厨房帮工。报酬少,但总比闲着强。”
祁淮之接过东西,低头看着腕带。他的手指抚过表面,没有问问题,只是安静地戴上。
“小心点。”另一个看守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在这里,最好别乱看,也别乱想。监控无处不在,而且……有些东西,看了会出问题。”
这是警告,也是提示。
祁淮之抬头看了他一眼,红色瞳孔里映出看守疲惫的脸。他轻轻点头:“谢谢。”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表情。他转身朝收容所内部走去,步伐平稳,像走在一条普通的路上。
两个看守对视一眼。
“太安静了。”第一个看守低声说。
“安静才好。”第二个说,“太吵的活不长。”
收容所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压抑。
走廊狭窄,墙壁刷着惨绿色油漆,许多地方剥落,露出发黑的混凝土。天花板很低,布满管道和电线。日光灯管接触不良,嗡嗡闪烁。
空气不流通,混杂着汗味、尿臊味、药味,还有精神层面的粘稠感——像行走在无形的沼泽里。
祁淮之按照指示牌找到C栋,爬上三楼。楼梯间没有灯,只有安全出口标志发出幽绿的光。
304房间在走廊尽头。铁门上有观察窗和送饭口。腕带刷开门锁,机械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房间大约六平方米。铁架床、固定在墙上的小桌子、简易储物柜、蹲便器加洗手池。没有窗户,只有门上方通风口里旋转的风扇叶片。
唯一光源是天花板的白炽灯,开关在门外——由管理员统一控制。
祁淮之将东西放在床上,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站在房间中央,安静地环顾四周。
他的视线扫过每一面墙、每一个角落,像在读取这个空间的信息。三分钟后,他走到小桌前,从储物柜拿出基本生活用品:一支廉价铅笔、几张粗糙的再生纸、塑料水杯、薄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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