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让刘全福几乎窒息。隆盛昌的门庭日渐冷落,往来的客商像是约好了一般绕道而行。更让他心惊的是,四贝勒府上的田管事派人传来口信,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
「爷让你把事情处理干净,别留下首尾。」
这无异于最后的通牒。刘全福知道,田文镜这是要弃车保帅了。若他不能尽快平息事端,等待他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不能再等了!」刘全福眼中布满血丝,对着几个心腹低吼道,「李绍卿那老匹夫像条疯狗一样咬着不放,市面上谣言四起,买家全都躲着咱们走!这批生丝再捂在手里,就是催命符!」
「掌柜的,您的意思是……?」
「烧了!」刘全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面容扭曲,「趁现在证据还不算太扎实,一把火烧个干净!没了实物,就算李绍卿查到些账目上的蛛丝马迹,也定不了大罪!最多就是个失察之过,花点银子总能打点过去!」
几个心腹面面相觑,都被这疯狂的计划惊呆了。那可是价值数十万两的生丝啊!
「掌柜的,三思啊!这要是烧了……咱们隆盛昌可就……」
「不烧?不烧等着抄家问斩吗?」刘全福厉声打断,「只要人还在,隆盛昌的招牌就在!快去准备火油,安排可靠的人手,就在今晚子时动手!记住,要做得像意外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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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刘全福下定决心的同一时间,「汇通天下」密室内,张管事正带着一个神色惶恐、穿着隆盛昌号服饰的中年男子站在年素言面前。
「年姑娘,这位是隆盛昌负责码头仓库日常记录的王管事。」张管事介绍道,「王管事有些……心里话,想跟姑娘说说。」
那王管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年姑娘救命!小的……小的知道刘掌柜他们要干大事,求年姑娘给指条活路!」
年素言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王管事,起来说话。刘全福要干什么大事?」
王管事不敢起身,磕磕巴巴地说道:「小的……小的刚才偷听到刘掌柜和几个心腹说话,他们……他们今晚子时,要放火烧了通州码头的生丝仓库!说是要毁灭证据!」
纵然年素言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疯狂的计划,心头也是猛地一跳。好个刘全福,真是狗急跳墙了!
「你还知道什么?」年素言声音依旧沉稳。
「小的……小的还知道,刘掌柜有个秘密账本,就藏在他书房暗格里,记录着这些年和田管事,还有内务府几位大人的私下往来,包括这次生丝款项的拆借明细!他怕放在柜上不安全,一直随身藏着!」王管事为了活命,把自己知道的老底都抖了出来,「他还吩咐心腹,放火之前,务必把这个账本也一并带出来销毁!」
秘密账本!年素言眼中精光爆射!这就是她一直在等的,能给田文镜乃至胤禛造成实质性打击的铁证!
「王管事,你提供的消息很有用。」年素言示意张管事扶他起来,「你放心,只要消息属实,‘汇通天下’必有你一个管事的位置,保你后半生无忧。」
「谢年姑娘!谢年姑娘!」王管事感激涕零。
「张全,」年素言立刻转向张管事,语速加快,「你立刻去做两件事。第一,想办法把这个消息,立刻、马上,不着痕迹地透给李御史府上的人!要让他们‘恰好’截获刘全福欲毁证纵火的消息!」
「第二,」年素言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让我们的人盯紧刘全福那个去取账本的心腹!等他从刘全福书房拿到账本,准备去码头汇合时,在半路上,把账本给我‘拿’过来!」
「记住,」年素言强调,「动手要干净利落,不要暴露身份,要做得像一场普通的抢劫。拿到账本,立刻送回我这里!」
「是!年姑娘!」张管事精神大振,知道决胜的时刻到了,立刻领命而去。
年素言独自坐在密室中,指尖因兴奋而微微颤抖。一切都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甚至更好。刘全福的疯狂,反而将最致命的证据送到了她的面前。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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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通州码头除了巡逻的更夫和零星的灯火,一片寂静。
子时将近,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隆盛昌租赁的仓库附近,他们提着罐子,里面装满了刺鼻的火油。为首一人,正是刘全福的心腹,怀里紧紧揣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册子——正是那本要命的秘密账本。
「动作快!泼完油就走,点火后立刻分散撤离!」心腹低声吩咐。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手之际——
「什么人?!站住!」一声厉喝划破夜空!
只见码头四周骤然亮起无数火把,将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大批身着官服、手持铁尺锁链的衙役,在一名御史台官员的带领下,如同神兵天降,将他们团团围住!
「奉李御史令,查抄隆盛昌违禁囤积之物!人赃并获,给我拿下!」为首的官员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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