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锦一役的胜利,让「商业互助会」声名鹊起,但也将年素言和她背后的联盟,更清晰地推到了某些人的对立面。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愈发汹涌。
这日,沙老大顶着寒风,面色凝重地来到「汇通天下」。
「年姑娘,出事了!」沙老大连茶水都顾不上喝,急声道,「我们河间帮负责漕运的几条船,在通州码头被卡住了!漕运衙门的人说我们手续不全,夹带私货,要扣船彻查!」
年素言眉头微蹙。河间帮跑漕运多年,规矩门清,手续不全的可能性极低。夹带私货更是无稽之谈,沙老大为人谨慎,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错。
「具体是哪条线?运的什么货?」年素言沉声问道。
「是送往山东的一批布匹和瓷器,都是乔东家和几位会员的货。领头的漕运稽查是个新面孔,姓吴,油盐不进,开口就是要按规矩办事,暗示没有上千两银子打点,这船就别想走。」沙老大咬牙切齿,「这分明是故意刁难!耽搁了船期,我们不仅要赔钱,信誉也受损!」
「姓吴的稽查?」年素言脑中飞快搜索相关信息,「可知道他的背景?」
「打听了,据说是走了漕运总督衙门某位大人的门路,刚调来不久。但具体是谁的门路,还摸不清。」沙老大摇头。
刚调来不久,就敢直接卡河间帮的船?这背后定然有人指使。是瑞昌号的报复?还是……更上层的意思?
年素言沉吟片刻,对沙老大道:「沙帮主稍安勿躁。银子,一分都不能给。这种口子一旦开了,后患无穷。」
「可不给银子,船怎么办?货怎么办?」沙老大心急如焚。
「他们不是要按规矩办事吗?」年素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讲讲规矩。沙帮主,你立刻回去,将我们所有船只的合法文书、货品清单、纳税凭证,全部整理齐全,一式两份。一份交给那位吴稽查,另一份,直接递到漕运总督衙门的公开投递箱,就说是‘请上官复核,以正视听’。」
沙老大一愣:「这……有用吗?官官相护啊!」
「有没有用,试试才知道。」年素言目光深邃,「同时,让帮里的弟兄们,‘无意中’将漕运衙门无故扣押合规商船、索要巨额贿赂的消息散出去,尤其是传到那些靠漕运吃饭的脚夫、船工耳朵里。记住,要做得自然,像是义愤填膺,而非刻意散布。」
沙老大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年素言继续道:「另外,你亲自去一趟通州码头,就在被扣的船附近守着,态度要恭敬,但立场要坚定。他若要查,你就配合他查,但要当着众多商户和船工的面,让他把每一道‘规矩’都摆在明面上说清楚!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莫须有的罪名坐实!」
「我明白了!」沙老大一拍大腿,豁然开朗,「年姑娘这是要借势!把事情闹到明面上,让背后的人有所顾忌!」
「没错。」年素言点头,「我们按规矩办事,他们若不按规矩,失了‘理’字,很多事就好办多了。去吧,依计行事。我也会让联盟内的其他渠道,帮着‘敲敲边鼓’。」
沙老大领命,风风火火地走了。
年素言立刻又找来张管事和负责情报收集的周文。
「周文,动用一切关系,尽快查清那个吴稽查的底细,他背后到底是谁,是谁的门路。重点查查他与瑞昌号,或者……四爷府上有没有关联。」
「是,姑娘!」
「张全,你去联系与我们交好的几家报房(类似报社),不必明着报道,但可以让他们在闲聊时,‘无意’提及漕运衙门的某些不良风气,特别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合规商人头上的事情。注意分寸,只是引子,不要留下把柄。」
「明白!」
吩咐完毕,年素言独自沉思。漕运是国家的经济命脉,也是利益纠缠最深的地方之一。这次的事件,看似是针对河间帮,实则是冲着刚刚成立的「商业互助会」来的,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警告。
如果她退让了,联盟的威信将大打折扣,以后谁都可以来踩一脚。所以,必须迎头痛击,而且要用对方最害怕的方式——将事情摆到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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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老大依计而行。他回到通州码头,果然按照年素言的吩咐,将全部合法文书副本公开递交总督衙门,同时陪着那位吴稽查“慢慢查”。码头上人来人往,沙老大态度恭敬,言语却寸步不让,口口声声“按规矩办事”,请吴大人“明察秋毫”,引得不少商户和船工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吴稽查起初还气势汹汹,但在沙老大拿出齐全的文书、并且围观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之后,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一手,既不闹事,也不服软,就是死咬着“规矩”二字不放。
与此同时,关于漕运衙门新官索贿的流言也在码头悄然传开,虽然隐晦,但指向明确。更有几家与互助会关系密切的商号,以“关心漕运畅通”为由,向相熟的官员委婉地表达了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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