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天光未亮,京城还笼罩在一片黎明前的深沉黑暗中。几条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将几份密封的文书,精准地投递到了几位朝廷重臣和宗室亲王的府门前,随即迅速消失在街巷的阴影里,如同从未出现过。
“蜂鸟”已完成了它的使命。
年素言一夜未眠,和衣坐在书房中,如同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窗外万籁俱寂,但这寂静之下,却仿佛涌动着即将喷发的熔岩。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纸照射进来时,年府外围的街道上,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马蹄声、脚步声、低沉的呼喝声,隐隐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粘杆处的人,动作比预想的还要快!
年素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一队队身着皂衣、腰佩利刃的粘杆处番役,已经悄然封锁了年府周边的几条街道,行人被驱散,气氛肃杀。
「主子,」影七如同影子般出现在她身后,声音低沉,「府外已被包围,前后门皆有高手看守,我们……怕是很难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年素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是预料之中的情况。
「按‘金蝉’计划第二阶段准备,」她冷静地吩咐,「所有人分散潜伏,非到万不得已,不得暴露。你带两人,随我去前厅。」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确保自己看起来依旧从容,然后深吸一口气,向着前厅走去。她不能躲,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表现得坦荡。
前厅的大门敞开着,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森严的守卫。为首的一名粘杆处头领,面色冷峻,正带着人准备闯入。
「放肆!」年素言站在厅前台阶上,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怒意,「此乃朝廷命妇府邸,尔等未经通传,持械闯入,意欲何为?!」
那头领见到年素言,脚步一顿,拱手行礼,语气却不容置疑:「年夫人,奉上谕,查抄犯官勾结、图谋不轨之证物,请夫人行个方便,莫要让我等难做。」
「查抄?」年素言眉梢一挑,毫不退让,「可有圣旨?可有刑部驾帖?空口白牙,便要查抄功臣府邸,这就是新朝的规矩吗?!」
那头领被噎了一下,他们此行确实手续不全,更多是胤禩或胤禟的私下命令,急于找到证据。「年夫人,事关重大,还请配合!若府中无违禁之物,自查无妨!」
「好一个自查无妨!」年素言冷笑,「我年素言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你们查!但若要查,便请八爷,不,请皇上亲自下旨!否则,今日你们谁敢踏进我这府门一步,便是藐视国法,欺凌功臣遗孀!我便是撞死在这门柱上,也要讨个说法!」
她态度强硬,寸步不让,将“功臣遗孀”和“国法”顶在前面,一时间竟将那粘杆处头领和众番役镇住了。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搜查,但若真逼死了这位在八爷登基过程中立下“大功”的年夫人,恐怕他们也吃罪不起。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匹快马疾驰而来,一名传令兵翻身下马,在那头领耳边急速低语了几句。
那头领脸色骤变,惊疑不定地看了年素言一眼,随即一挥手:「撤!包围府邸,任何人不得出入!」
粘杆处的人如同潮水般退去,却将年府围得像铁桶一般。
年素言心中一动,知道外面肯定出大事了!「蜂鸟」投递出去的东西,开始发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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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一时间,紫禁城,养心殿(胤禩暂用)。
胤禩脸色铁青,将一份抄录的账簿记录狠狠摔在龙案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惊怒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慌。
「混账!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是谁?!是谁要害朕?!」他低声咆哮,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账簿上记录的事情,有些连他自己都快忘了,如今却被人如此清晰地罗列出来,送到了他的政敌手中!
「皇上息怒!」胤禟、马齐等心腹跪在地上,脸色同样难看。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胤禩猛地站起身,指着殿外,「就在刚才!简亲王、显亲王联袂求见!李光地那个老东西在乾清门外长跪不起!还有都察院那几个油盐不进的御史,联名上了折子!都在问朕,这账簿上的‘玄石’,是不是朕?!问朕登基之前,哪来的巨资结交大臣,蓄养死士?!你们告诉朕,朕该如何回答?!」
他苦心经营的“贤王”形象,他赖以登基的“众望所归”,在这一份突如其来的账簿记录面前,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查!给朕查!」胤禩双眼赤红,「动用一切力量,查出这账簿的源头!查出是谁在背后搞鬼!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皇上,」胤禟抬起头,眼神阴鸷,「臣弟怀疑,此事与年素言脱不了干系!她昨日行迹可疑,今日便出了这等事……」
「年素言……」胤禩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杀机毕露,「立刻将她拿下!严加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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