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看着那些充满恶意的揣测和谎言，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呼吸有些困难。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恶意真的如同潮水般涌来时，那种窒息感还是难以避免。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慌。联系姜颖，让她那边准备的律师函可以发出去了。另外，跟李泽说一声，让他留意一下陆导那边知不知道，别影响他拍摄心情。”
她首先想到的，是不能让这些破事影响到剧组，影响到陆凛。
晓雯连忙点头去办。
很快，姜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语气火爆：“妈的！肯定是林薇薇或者秦雅妍那帮贱人搞的鬼！也可能是那个姓王的王八蛋！律师函已经准备好了，这就发！你放心，姐们儿骂死他们！”
与此同时，陆凛那边也收到了消息。李泽低声向他汇报着网络上的情况。
陆凛正在看白天拍摄的素材，闻言眉头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漠：“就这点手段？无聊。”
李泽询问：“陆导，是否需要我们这边……”
“不用。”陆凛打断他，“这种级别的黑料，让她自己处理。连这都应付不了，以后也别在这个圈子混了。”
他的态度冷静得近乎冷酷，仿佛置身事外。
李泽有些迟疑：“但是，可能会影响到剧组声誉……”
“清者自清。”陆凛终于从监视器上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剧组这边你盯着点，别让乱七八糟的人混进来。其他的，看她自己。”
话虽如此，当晚收工后，苏晚卿还是发现陆凛的脸色比平时更冷硬几分，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骂起人来也更加毒舌，整个剧组都噤若寒蝉，生怕触了霉头。
直到一场夜戏，苏晚卿因为白天看了那些糟心的新闻，情绪有些受影响，一条简单的走位戏竟然连续NG了三次。
陆凛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抓起对讲机就吼：“苏晚卿！你的魂被狗吃了吗？！走路都不会走了？！要不要我找根绳子牵着你走？！”
他的骂声通过喇叭传遍片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苏晚卿咬紧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是自己不对，但在这种时候被如此毫不留情地责骂，委屈和压力还是瞬间涌了上来，眼眶控制不住地泛红。
她猛地抬起头，想要道歉，却对上陆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似乎能穿透她强装的镇定，看到底下那丝脆弱和动摇。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
下一秒，陆凛却突然放下了对讲机，极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休息十分钟！演员调整状态！”
他居然……没有继续骂下去？
众人都有些意外。
苏晚卿愣在原地，看着他烦躁地转身点烟的背影，心里那点委屈忽然奇异地消散了一些。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让她冷静？
十分钟后，拍摄继续。苏晚卿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抛开，全身心投入角色。这一次，一条过。
收工时，已是深夜。苏晚卿疲惫地走向保姆车，却看见陆凛站在车边，似乎是在等她。
他递给她一个U盘，脸色依旧很臭：“拿去看。”
“这是什么？”苏晚卿疑惑地接过。
“白天那几条NG的废片，和你最后过的那条的对比。”陆凛语气硬邦邦的，“自己看看差距在哪！别有点破事就影响状态，废物！”
他说完，转身就上了自己的车，绝尘而去。
苏晚卿握着那个微凉的U盘，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消失的方向，心情复杂难言。
他骂她废物，却把她需要学习对比的素材专门拷给她。
这个男人……
她回到酒店，插入U盘。屏幕上并排播放着她NG时心神不宁的表演和最后一条精准投入的表演。差距一目了然。
她忽然就明白了陆凛的用意。他不是不关心，他只是用最直接、最不留情面的方式，逼她看清问题，逼她强大起来。
外面的风风雨雨，他或许不会为她挡掉，但他会给她指出一条杀出去的路。
就在这时，手机亮起，是姜颖发来的消息： 【律师函已发！几个跳得最欢的营销号秒怂删帖了！姐们儿厉害吧！不过感觉这事没完，背后肯定还有人。你最近小心点。】
苏晚卿回复了一个【好】。
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暗处的目光从未离开，风已起于青萍之末。
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惶恐。她握紧了手中的U盘，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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