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把剪刀插回后腰的皮鞘里,金属碰撞声在掩体里格外清晰。
她抬眼看向站在投影阴影里的沈观,他正蹲在地上,用一块尖锐的碎石排布逻辑链,地上的灰尘被划开,露出下面暗红色的砖面,像在解剖一具尸体。
“语言本身从不撒谎,撒谎的是赔率。” 白鸢走过去,踢了踢地上的碎石,“你打算怎么赢?”
沈观没抬头,指尖的碎石又划下一道线,动作和当年勘查命案现场时一模一样。
那时他蹲在血泊里,用粉笔圈出证物的位置,眼神比现在更冷。“你看。” 他指着地上的逻辑链,字迹被晨露浸得有点模糊:
1. 奢侈税成立前提是稀缺性(比如黄金、未被污染的水,只有少数人能拥有)。
2. 真相稀缺?否。三年前 β-04 调查的水源污染案,真相藏在十个哑奴的手语里,藏在税务局的废档案里,藏在长舌公断舌的黑油里。它不是没有,是被垄断者埋了。
3. 垄断者先把真相埋进废墟,再告诉你 “真相很少”,要拿善炁换,要缴税。这不是税,是用 “真理” 当幌子的勒索。
他用碎石在 “垄断” 两个字上重重画了个圈,圈边的砖面被划出细痕,像在伤口上刻字。
“只要证明‘真相不具备稀缺性’,他的奢侈税就不成立。”
沈观终于抬头,眼底映着投影的绿光,“就像当年那个凶手,把尸体藏在墙里,却说‘人是自己消失的’,可只要找到墙里的血渍,找到邻居的证词,谎言就碎了。”
白鸢盯着地上的逻辑链,嘴角难得勾了一下,露出一点尖牙:“但长舌公不会让你轻易找‘证词’,他的蜈蚣会咬碎所有敢说话的人。”
她摸了摸后腰的剪刀,骨制刀柄在掌心凉得像冰,“不过,我可以帮你剪碎他的‘证人’。”
08:30,废墟外围传来 “嘶嘶” 滑动声,像有蛇在碎石堆里爬。
沈观刚把地上的逻辑链擦掉,就看见三个身影从断墙后走出来。
他们穿洗得发白的西装,领带歪歪扭扭挂在脖子上,领口没藏纽扣,反倒伸出三条分叉的蛇舌,青紫色舌面带着细小倒刺,一吐一缩间发出 “嘶嘶” 声。
为首的说客走得最前,皮鞋踩在碎石上,鞋底早磨平了,却还刻意挺直腰板。
他走到沈观面前,突然鞠躬,三条蛇舌同时动了起来,吐出三种不同的声音:
第一条舌是谄媚的普通话,带着点讨好的颤音:
“沈先生,合作愉快啊!您只需在辩论时故意沉默,别跟长舌公对着来,税后的善炁收益,我们跟您五五分,您看怎么样?”
第二条舌是生硬的方言,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沉默也算观点!您不用冒险跟他辩,只要不说话,长舌公自然赢,您还能拿到钱,多好!”
第三条舌是机械的电子音,没有一点感情:
“或者,现在就能预付您 1000 善炁,装在最高级的能量管里,还能帮您刷满幽都的权重。权重高了,您就是荣誉市民,以后不用怕被随便拔舌!”
说客一边说,一边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根透明管子,里面的善炁泛着淡蓝色的光,像把星星装在了里面。
他把管子递向沈观,蛇舌几乎要碰到沈观的手:“您看,这善炁多新鲜,够您买三个月的干净水了……”
“嘶啦!”
剪刀出鞘的声音比风还快。
白鸢原本靠在断墙上,此刻已经站到了说客身后,手腕轻轻一翻,乌黑的剪刀就像长了眼睛,精准地剪在了三条蛇舌的根部。
蛇舌齐根而断,落在地上还在不停蠕动,青紫色的血顺着断口往外渗,很快和地上的黑油混在一起。
“啊 —— 我的舌!”
说客捂着领口,声音突然变成了嘶哑的尖叫,“你们会后悔的!塔主不会放过你们!”
可地上的蛇舌还在动,突然发出 “滴滴” 声,像是在传递信号。
沈观弯腰捡起一截蛇舌,指尖刚碰到就觉得一阵冰凉。
蛇舌的质感像橡胶,却比橡胶更软,捏碎时能听到细微 “咔擦” 声,像捏碎薄玻璃。
黑油顺着指缝滴落,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黑点。“塔主真身,地下 13 米。” 蛇舌里传出机械的电子音,然后就彻底不动了,变成了一滩黑泥。
沈观把黑泥在手里捏碎,黑油粘在指尖,有股金属的腥味。
他抬头看向断墙后的阴影,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却很快消失了。“塔主在地下。” 他对身边的白鸢说,声音很沉,“他在盯着我们。”
白鸢把剪刀插回皮鞘,擦了擦刀口上的血渍,眼神冷得像冰:“那就让他盯,等辩论时,我剪碎他的蜈蚣,你打碎他的谎言。”
10:00,废墟中央突然传来 “轰隆” 声,像是有重物从地下升上来。
沈观和白鸢抬头看去,只见塔墟零层的地面慢慢裂开,一座临时辩论台从地下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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