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万毒谷一行归来,张皓总觉识海深处隐隐发痒,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这日清晨,他照例去后山竹林修炼,刚运转起灵力,识海中的元婴突然剧烈震颤,额头上的玄元道宗印记爆发出刺目的金光,竟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怎么回事?”张皓心头一惊,想稳住灵力,却发现丹田内的两股力量——血煞剑魂的戾气与定海神珠的清凉气,正以从未有过的速度疯狂交融,顺着经脉涌向识海。他眼前一黑,竟直直倒了下去。
再次睁眼时,周遭的景象已全然不同。竹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星辰密布的虚空,无数剑影在星辰间穿梭,发出清越的剑鸣。正前方,一道虚影盘膝而坐,身着玄色道袍,面容模糊,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你来了。”虚影开口,声音仿佛从亘古传来,带着金石之音。
张皓挣扎着起身,拱手行礼:“晚辈张浩,不知前辈是何人?这里又是何处?”
“吾乃玄元道宗初代宗主,玄元子。”虚影缓缓转身,模糊的面容渐渐清晰,竟与张浩识海中的元婴有七分相似,“此处是吾留下的剑域,唯有身负玄元印记与破妄剑者,方能入内。”
“玄元真人?”张浩心头巨震,“您不是在上古大战中陨落了吗?”
“肉身在劫中消散,一缕残魂却寄于破妄剑内,沉睡至今。”玄元子抬手一挥,周围的剑影突然停下,汇聚成一柄与破妄剑一模一样的长剑,“你能引动血煞剑魂与定海神珠之力,又能让元婴开口,可见道心与根骨皆是万中无一,难怪破妄剑会认你为主。”
张皓望着那柄剑影,忽然明白:“前辈是说,我此次入剑域,是因破妄剑的召唤?”
“是,也不是。”玄元子摇头,“血月之劫虽过,魔神残魂却未彻底消散,三千年后必当卷土重来。吾留此剑域,便是为了寻一位能继承玄元道统之人,提前布局,以绝后患。”他指尖一点,剑影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涌入张浩眉心。
刹那间,无数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识海——玄元道宗的镇派绝学《破妄心经》、操控万剑的“星斗剑域”、甚至还有炼制通天灵宝的方法。张皓只觉脑袋快要炸开,却死死咬牙忍住,任由这些信息在识海中沉淀。
“这些是玄元道宗的根基,你且好生领悟。”玄元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仅凭这些,还不足以对抗将来的魔神。吾今日唤你前来,是要给你一份更大的机缘。”
他抬手一召,虚空深处突然升起一轮金色的太阳,太阳中心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晶石,晶石内仿佛有星河在流转。“此乃‘鸿蒙剑心’,是吾当年斩杀混沌异兽所得,能孕养世间一切剑器,更能让持剑者与天地剑意相通。只是它过于霸道,需以心头血炼化七七四十九日,期间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吞噬神智。”
张皓望着鸿蒙剑心,只觉破妄剑在鞘中疯狂震颤,似在渴望。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晚辈愿试。”
“好!”玄元子眼中闪过赞许,“你既有此决心,吾便助你一臂之力。”他虚影渐渐淡化,化作一道金光融入鸿蒙剑心,“吾之残魂将护你炼化,切记,无论遇到何种幻象,守住本心即可。”
话音未落,鸿蒙剑心突然化作一道金虹,没入张浩胸口。他只觉一股焚心蚀骨的疼痛袭来,仿佛有无数把剑在体内搅动,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滚落。
与此同时,归云宗三清殿内,灵虚子正与玄尘长老对弈,突然猛地抬头,望向后山方向:“好强的剑意!是浩儿那边出事了?”
玄尘长老掐指一算,脸色微变:“不是出事,是机缘!这股气息……像是上古剑修的传承!”
两人匆忙赶到后山竹林,只见张皓躺在地上,周身被金色剑影包裹,破妄剑悬浮在半空,剑身上的符文如活过来一般流转。孟贲和苏清鸢也闻讯赶来,见此情景急得团团转。
“张皓这是怎么了?”孟贲想冲过去,却被剑影弹开,“这些光罩子怎么跟铁似的硬?”
“别碰!”灵虚子按住他,“这是剑域,是好事。皓儿正在炼化某种至宝,我们在这儿护法即可,千万别打扰他。”
接下来的四十九日,张皓始终陷在深度昏迷中。苏清鸢每日都来竹林,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将凝霜剑的寒气注入他体内,以缓解炼化鸿蒙剑心的灼痛;孟贲则守在竹林外围,谁也不许靠近,连小师弟们想送点吃的,都被他瞪回去;灵虚子和玄尘长老轮流在此打坐,以防宵小之辈趁机捣乱。
期间并非没有波折。第三十七日夜里,一股黑气突然从地底冒出,试图侵入剑域,正是当年被五行阵打散的魔神残魂余孽。啊孟怒吼一声,裂山剑带着金刚体的灵力劈向黑气,却被对方轻易避开。
“区区残魂也敢放肆!”啊孟急得双目赤红,正要拼命,却见悬浮的破妄剑突然嗡鸣一声,一道金光从剑身上射出,瞬间将黑气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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