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开雾霭,洒在东海之滨的沧澜渡口。
这片海域最繁华的海运枢纽,此刻正喧嚣鼎沸,大大小小的商船密密麻麻地停靠在码头,装卸货物的号子声、商贩的叫卖声、水手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热闹的市井烟火。
破浪号缓缓驶入渡口,巍峨的船身与飘扬的黄龙旗,瞬间吸引了无数目光。姜临月四人立于船头,望着码头上攒动的人头,眉头不约而同地蹙起。
“此地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
萧清霁目光扫过岸边那些看似寻常,实则眼神锐利的暗桩,语气凝重,“破浪号的皇家制式太过显眼,黄龙旗更是昭然若揭。
顾明远既在神机岛外围布防,必定在沿途渡口安插了眼线,我们这般大张旗鼓,无异于自曝行踪。”
谢流云深以为然,点头道:“不错。方才我便察觉,好几道视线在船身上流连不去,定是瑶光阁的探子。
再乘破浪号前行,怕是还未到禁海,就已被顾明远布下的天罗地网盯上。”
沈昭阳摩挲着腕间玉镯,补充道:“神机岛附近必有重兵把守,我们若以皇家船队的姿态闯入,只会打草惊蛇,让顾明远提前做好万全准备。”
四人相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姜临月率先开口:“唯有分兵而行,方能暗渡陈仓。”
这个提议,正中三人下怀。
一番商议后,计策迅速敲定:大部分水师精锐将士,继续驾驶破浪号,换上寻常商船的旗号,伪装成一支贩运丝绸瓷器的大型商队,大摇大摆地朝着东南方向航行。
这支队伍作为明面上的诱饵,既能吸引瑶光阁的注意力,也能在关键时刻作为主力,牵制敌人兵力。
而姜临月、沈昭阳、谢流云、萧清霁四人,则带着十名玄鹰与织星楼的顶尖暗卫,在渡口秘密租赁一艘中小型商船,混入往来的商队之中,低调潜行,直奔神机岛。
“此计虽险,却是眼下最优的选择。”
萧清霁看向破浪号的水师统领,沉声叮嘱,“你们前行时,需故意泄露些许行踪,让瑶光阁的探子察觉。遇到盘查不必硬抗,只需故作惊慌地避让,将戏演足。
待我们登岛后,会以烟火为号,届时你们再全速驰援。”
水师统领抱拳领命,神色肃然:“末将定不负所托!”
商议既定,四人便分头行动,各自换上一身寻常的布衣,混入渡口的人流之中,寻觅合适的船只。
沧澜渡口的船坞区,各类商船琳琅满目。谢流云熟稔海路,直奔那些专做远洋生意的船主聚集处,凭借着谢家在海运界的人脉,打探哪些船只船速快、隐蔽性好,且船长可靠。
萧清霁则带着两名暗卫,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排查瑶光阁的探子,确保四人的行踪不被察觉。
他目光锐利如鹰,但凡有眼神闪烁、行迹可疑之人,都会被暗卫悄然盯紧,寻机处理。
沈昭阳走进一家船具铺子,购置了罗盘、海图、防水油布等航海用具,又细心地挑选了几身适合海上穿着的耐磨衣物,一一收入行囊。
她深知此行凶险,越是细节之处,越不能疏忽。
姜临月则去了渡口的药铺,采购了大量的止血药、解毒丸、驱虫散,又特意买了几篓新鲜的草药,预备着在船上随时炼制应急药物。
她的空间里早已备足了粮草与水,此刻只需补充些特殊物资,便能万无一失。
半个时辰后,四人在渡口西侧的一处僻静船坞会合。
谢流云带来了好消息,他已租下一艘名为“逐浪号”的双桅商船,船长是个常年跑东海航线的老水手,为人豪爽可靠,且与谢家有过几面之缘,值得信任。
这艘逐浪号体型中等,船身刷着深灰色的漆,与渡口的众多商船别无二致,丝毫不起眼,正是他们需要的。
“船只已定,人手也已就位。”
谢流云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兴奋,“今夜三更,我们便从渡口的西侧水道出发,那里是商船的密集航道,最是隐蔽。”
姜临月掂了掂手中的药包,点头道:“物资皆已备齐,暗卫也已乔装成水手,混入了船坞。”
沈昭阳展开新购置的海图,与萧清霁一同对照着神机岛的方位,标记出一条最隐蔽的航线。
夕阳西下,沧澜渡口的喧嚣渐渐褪去。破浪号上,水师将士们正忙着更换旗号,将黄龙旗悄然收起,挂上了一面绣着“苏记绸缎庄”的幌子。
而逐浪号的船坞里,姜临月四人正与老船长敲定航行的细节,暗卫们则在默默检查着兵器与船只的状况。
暮色渐浓,渡口的灯火次第亮起。分兵的策略已定,一艘大船明修栈道,一艘小船暗度陈仓,两条截然不同的航线,却指向同一个目的地。
风险与机会并存,前路漫漫,无人知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怎样的惊涛骇浪。但四人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往无前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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